“哼!”极细微的轻嗤划破空气,破开一小道裂口,沈春风不动声色的拉住言和,偷着瞄了陆域明一眼,然后悄悄的松了口气,手下用了暗劲狠掐了言和一把。
还好老匹夫上了年纪耳朵不好,要不然今儿还没进正殿就都得折在外头,坏了先生的事可是大事!臭言和,安分点。
言和懂了,低下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相爷哪的话,圣人设专宴相邀是草民之福,辛苦二字不值一提。”宫九栾脸上挂着中规中矩的浅笑,不亲热,也不疏离。
陆域明眸光轻闪,闹不清宫九栾模模糊糊的态度,只是压在心里的不自在外泄了几分。
一干人不再说话,依次进殿门寻序坐下,专心候着帝王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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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桓姗姗而至落于上首,祁慕白虽然心不属政事,却贵在康王之尊,入坐下右首,陆域明下左首,宫九栾坐右二。
如此分席,众臣不解圣意。
“今日得见宫先生实乃朕之幸事,先生远从宁州来北地,在京都这几日可有水土不适?”祁慕桓免了虚礼客套,朝宫九栾问道。
“京都人杰地灵龙气鼎盛,草民这点不适早就被陛下赐下的洪福冲散了。”宫九栾拱手回礼,笑意盈盈,全然不复刚才那番应付陆域明的敷衍样子。
陆域明捏紧了手里的杯子,额角隐有青筋凸起,他按捺住自己濒临爆发的不快,半眯着眼笑道:“听闻先生初至京都时偶遇事端稍有不快,本相亲自携礼登门拜访,现在事情已了,不知先生近日可好?”
“让相爷挂念了,恶人已惩,草民自当安好。”宫九栾依旧客气又不失礼貌的回应。
这个宫九栾,到底什么意思!本相的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先前态度不明本相冒险逾矩处置了李维,现在这番态度又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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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笙歌高悬,朝阳殿灯光粼粼,举宴为一人。
宫九栾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穿梭在此次宴会中权贵们的阿谀奉承。宫九栾掌乾虚阁,宫家根基稳固,所以无人敢看低他,但他又无一官半职,所以自然就有一些身居庙堂高位的人优越感作祟。
“宫先生来京都可是想舍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向朝廷招安?”喝多了的兵部尚书醉醺醺的调笑说道,话里的轻蔑惊了满大殿的心。就连沈春风面上都染了寒意。
祁慕桓没说话,祁慕白挑了挑眉端酒看戏,陆域明冷眼观望心里冷笑连连。
修长莹白的手一下一下的用杯盖轻撇着茶沫,琉璃般剔透的双眸玩味十足,“大人玩笑话,只是在宁州久来无事想来京都品一下圣人脚下的风土人情而已,亏大人提醒,宁州的有些地方官比起您来逊色不少。”
成志和的女儿嫁的是宁州军营的一位少将军,而宁州是他宫九栾的地界,近来宫九栾不太管着宁州的三教九流以至于部分地区贼乱频繁,正是没有规矩的时候,山间野林里死个少将军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该死,怎么喝了酒上了头想起来挑衅这个活阎王了!
成志和猛地清醒,随后冷汗淋漓的打哈哈,“宫先生何必谦虚,宁州地界有您坐镇,谁敢闹不太平。”
祁家两兄弟心里欢喜,暗道宫九栾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陆域明看着成志和憋憋屈屈的窝囊样子险些捏碎手里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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