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没把徐沐当外人,都是一生把时间精力耗费在将军府。这些年相处下来,府里的人都没把徐沐当个花匠,更多的因着夫人白芷兰的缘故,把苏沐当成了将军的大舅哥。
“孩子面前也没个正型,这是我徒弟聿让,可别入了奴籍,别的老弟看着安排。”苏沐的笑在脸上晕开,偌大的院子因着芷兰的故去,留白离巢更显空旷。
有个齐刘海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冒头,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兔子,上身还不停地抽噎。
徐沐的笑染上温度,“去吧,跟翠儿熟悉下府里。”
聿让点头应诺,看到小姑娘第一眼就忍不住保护欲泛滥。
聿让想起自己的弟弟妹妹,可他们总跟自己不亲,记事了也不喊自己姐姐,丝丝惆怅淡淡涌上来。
聿让脚下没动,习惯性乖觉地看管事脸色。
苏三眼中的慈爱挡也挡不住。徐沐咳了声,苏三才回神,见着聿让那习惯性的看人脸色的乖觉,配上那张黑黑的稚气未消的脸,不觉也是一阵心疼,“快去吧,小聿让,好好相处。”
徐沐狠狠地摸乱聿让的发髻。聿让有点仓惶,脸爆红,双手捂住发髻,又觉失礼,放下又觉失态。
那时那地,三人的笑声犹如仙乐,浮荡在聿让整个童年。
暖,有时和血缘、情爱都无甚关联。
两个小家伙叽叽咕咕地满府探险,玩的不亦乐乎。
可惜好景不长,徐沐来了,“为师带你去祭拜一下吾故去的妹妹,也就是将军夫人。”
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小翠梨花带雨软软糯糯地喊,“让哥哥记得早点回来。”聿让重重地点头,对哥哥的称呼并没多少意外。
“怕吗?怕吧。为师初次来这,都是大人了,还两股战战。”徐沐伸出大掌。
聿让的脸从没见过的沉重,郑重地把手放到大手中。
徐沐被聿让肃穆的小样逗乐了,干燥温暖的大掌把小黑手攥的紧紧的。
红彤彤的落日把大地度上金色,更把两人的背影拉的长长的。
聿让看到一堆堆的土包。或大或小,有墓碑的没墓碑的,更多的是一块块竖木。没名没姓,立着一块木板经年累月,灰扑扑的像是暮霭沉沉中的老者,苍凉,无言。
此处的风也比别处更应景,风来,呜呜地像是谁的低泣、哭喊。这就是苏家的墓场。
起初只是苏家的人葬在这。不知何时,苏将军会把战场的尸骨送回这葬了。有衣冠冢,也有实打实的墓。
再后来军队组织专人安置地,老兵们自发埋地等等,再后来四面八方战事的枯骨源源不断得送来。无需人养护,此处绿意盎然,夏秋季节草往往半人高。
疾风劲草催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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