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辞交代了一句,忍不住胃中又是一怎翻腾,可想而知手下这些衙役此刻会是什么状态。

但差事不能不做,也只能委屈一下兄弟们了。

等唐辞回到县衙,高金已经坐在大堂上审宋尧,看一旁师爷奋笔疾书,想来宋尧承认了干脆利落。

再看高县令和师爷的神色,想来是被宋尧的杀人事实给惊到了。

说来也是,凤锦县自古就没出现过这么恶劣的杀人案件,这要是报上去,升官就不用想了,不挨训已经算是万幸。

左仪好整以暇,听着宋尧叙述杀人经过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倒是没多少惊讶。

等到宋尧说完一切,左仪才施施然开口问道:“你说你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据本官所知,这些人并未伤天害理,如何就该死?”

他大约猜得到是因为宋尧之母当年的事,只是这件事过去许久,怎么突然之间宋尧就发作了。

闻言宋尧转过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左仪,他森然一笑,“她们都跟我娘那个贱人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难道不该死吗?”

左仪蹙眉又问,“寡妇既然已经死了丈夫,按照我朝习俗,若是她要再嫁并不是不可以,还有徐岚,她不过是为亲生父亲所逼迫,一介弱女子,你不同情或是帮扶也就算了,为何要取她性命?还有花舞,若不是你弑杀成性,她也许今日便能重获自由之身。”

左仪听回来的衙役说起,那位定下花舞的贵公子原本是定了今日将人接走,哪知道收到的却是佳人死讯。

宋尧看着左仪的眼神就跟看个傻子一样,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罢冷哼一声,“这位大人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这市井里的龌龊事一点也不比京城里的高门少。

寡妇该死,是因为她本就已经在外与人暗通款曲,却还要明里暗里勾引我爹,而我爹那个窝囊废,竟然真就上钩了。

至于徐岚,她是可怜,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下贱,如何就任凭旁人糟蹋身子。

至于那个舞姬,我不过是为了那位被蒙在鼓里的愚蠢公子哥气不过,那贱人暗地里可不止他一个人,私下里还把终生许给了一个扬州的富商,你说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该不该死?”

宋尧说到最后眼睛已经重新变得血红,似乎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出来吃人的野兽。

左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管这人该不该死,都不会是宋尧这种人能审判得了的,一国之律法,自然有其对应的执法衙门,百姓若人人都能以自己的标准去执法杀人,那这国焉有不乱之理。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母亲的…”

“你闭嘴!不要跟我提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我何以被人戳脊梁骨,以至于抬不起头来。”

宋尧的情绪突然之间十分激动,看得出,他对母亲被人传出流言蜚语儿自尽一事十分介怀。

“但若不是她,你也到不了这世上。”

宫文柏突然幽幽说道:“再者这件事唐捕头已经查清楚,流言只是流言,宋夫人并未有过任何对不起宋掌柜的举动,她以死以证清白,足以说明一切。”

宋尧本欲反驳,但听到宫文柏后头的话,突然整个僵在了原地。

“你胡说,不可能,我亲眼所见,她确实跟一男子幽会…”

宋尧下意识重复着幽会二字,良久在众人的目光中颓然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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