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怎么样？”姜云霆的声音有些干涩，眼角的猩红晕散成一片，显然还没有彻底平复心境。

王医生做了这么多年私人医生，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朝房间门口伸了伸手，示意姜云霆出去说话。

“叶小姐只是磕破了表皮，没什么大碍，出血过多，还是老毛病，血小板太少。我看她面色不太正常，可能是在封闭的地方长久停留过，导致的轻度缺氧，等点滴打完再好好睡一觉，应该就醒了。”

姜云霆点点头，可眉宇之间的阴霾依然浓重。

这般死寂的情境实在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尤其是身后的房间里，还躺着一个不知经受了多少难言痛苦的年轻姑娘，阅历丰富如王医生，也忍不住想要赶紧离开，“姜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王叔。”

突如其来的一声敬称，遏住了王医生的脚步。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见姜云霆这么称呼自己了，上一次被他这么叫的时候，大约是三年前，在那个不忍回想的雨夜。

“诶，姜总您说。”

大概是这一声“姜总您说”，把姜云霆快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喉结上下动了动，他道，“没事，我让小吴送你。”

看着黑色的车子逐渐缩小，直到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姜云霆才缓缓拉上了落地窗前厚重的遮光帘。

举步上楼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嗤笑还是从他的嗓子眼跑了出来。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过了三年还对虚无缥缈的亲情有所期盼，还是说，即将要去见的人，终究成了心头磨不灭，也剃不掉的疤。

在叶清清醒来之前，姜云霆想了很多事情。包括三年前和三年后重逢的这些时光，都像是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一一回放，无论痛苦还是甜蜜，尽数重现。

“嘶”

叶清清刚想伸手去按揉额角，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回神一看，果然还是那个专制又狠厉的男人，她的噩梦，姜云霆。

“第三天了，你想好了没有？”

这话虽然没有错，可是叶清清的脑袋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转过弯儿来，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姜云霆该是破口大骂才对，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个事情上来？

不过转念一想，叶清清也就释怀了，点了点头，硬是把手腕从姜云霆手里拽了回来，顾不得查看已经微微红肿的手腕。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商量的口吻说，“姜云霆，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等我说完全部的想法之后，你再做决定？”

“哼。”姜云霆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眼里划过不屑，“长话短说，别跟我耍什么心眼。”

她哪里有什么心眼儿，不过是早上起来洗个澡都能摔到地上，还巧不巧地磕破了额头。再耍心眼儿下去，估计不用姜云霆动手，她自己就死翘翘了。

“那个……我能不能找一份工作？虽然找不到什么高收入的，但是我一定会把爸爸欠你的钱都还上的！所以，你能放我走吗？”叶清清忍不住抬头看他，可惜正是天刚黑的时候，屋子里没开灯，什么也看不见。

不见姜云霆回应，叶清清有点激动，莫非他真的考虑放自己走？

“不对不对，我不是说一走了之！你放心，我肯定会还清你的钱，然后再……”

“然后去哪儿？”

姜云霆“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给了你三天，原来你就是这么考虑的？”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好好商量啊，生什么气！”叶清清被他这一副质问的语气激怒了，说要平心静气的话顷刻间烟消云散。

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兜头落下，叶清清“啊”地一声急忙捂住了眼睛，适应了好半天，才把挡在眼前的手拿了下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姜云霆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叶清清，我倒是要问问你想干什么？”

“我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你发什么疯！”

可惜叶清清的好言好语，在下一秒看见面前出现的东西时，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