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子,平日里恐怕没少受人欺辱。白鹿歌心觉骇然,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仆从,她自然也管不着。
“今日的事多谢轸卬侯,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白鹿歌对霍麓展抱了抱拳。虽是道谢的话,霍麓展也并未有什么表示就兀自上了马车。白鹿歌目送两人的马车缓缓驶出玄武大街,消失在转角处。
终于不用见到霍麓展了,白鹿歌顿时只觉天都明媚了几分。当即是周身轻松地甩开折扇原地转了两圈。
“疯疯癫癫的又手舞足蹈个什么劲,什么事就叫你这么高兴。”
“你懂什么,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你小子今天还能跑来这儿护着我,不错嘛。我这一趟出门还真有不少收获,正好,回去给我备些盘缠,我还得出门一趟。”
“你出门这一趟惹出来的事就够多了,还嫌我平日不够烦心的?今日若不是霍三,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从聂家全身而退?”
白鹿歌哈哈一笑:“聂家有什么好怕的?有姐姐在,这大将军府,兵权和白家的名望,迟早都会夺回来的!”
白鹿歌说着,习惯性地拍了拍白朔邪的胸口。白朔邪没再说话,但看白鹿歌执扇轻拍,脸上笑意盈盈的样子,眉宇却显深沉了几分。
姐弟俩闲聊着溜达回了白府,刚走进前院,就听得一阵脆生生的呼喊。
“小叔叔,三姑姑!你们可回来啦!”
一个十岁上下的少年迎了上来。他穿着一身简练的银色束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成杯髻。手里还拎着一把短弓,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白鹿歌惊喜得眼眶一热,上前一把抱住眼前的小侄子,一双手在他酷似白谛皈的脸上捏了捏。
“临棠,你都长这么大啦!多高了,让我看看……”
重生之后白鹿歌一直不敢问任何人,裳梵公主和白临棠的境况如何。
当年大哥白谛皈和裳梵公主的姻缘,可是各大世家口口相传的一段佳话。一个天纵少年风华绝代,一个颦笑生姿倾国倾城。两人成婚后更是恩爱无比,白谛皈甚至立誓自己绝不纳妾,碎了多少女子心,羡煞多少俗人眼。
而白临棠出生后,更是继承了两人所有的优点,受尽宠爱却不骄奢。
本是这样完美和睦的一段姻缘。却偏生在陨英大战时,随着白谛皈战死而化为乌有。白鹿歌虽没有问,但自重生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嫂嫂,便可猜到定是丧夫之痛太过深切,她已不在人世了吧。
而眼前的小侄子就是大哥唯一的血脉了,叫白鹿歌如何不百般欣喜万般疼爱。
“姑姑怎么了?可是离家这几日受了委屈?”
白朔邪哼笑一声:“她出门是去惹事生非,怎能受委屈?姐,你平日里鲜少清醒这么长时间,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去了一趟霖晋,买了个什么蛊把你疯病治好了?”
“臭……”
白鹿歌脱口就要把以往的习惯言辞吐出来。但见白朔邪神色有异,又只得把话都咽了下去。
“我清醒了还不好啊?我在霖晋还遇到了一个木家的后人,她给我用了一个味道特别香的蛊。我熏了一日,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只可惜她不肯随我回来,不然我叫她给你也熏熏。”
白朔邪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白鹿歌的这番说辞。虽然他看得出眼前的三姐神态举止都和白鹿歌十分相似,但他实在是分不清白芷鸢是在发疯,还是在模仿白鹿歌。
总不能说是白鹿歌恶鬼附身,借尸还魂了吧?白朔邪从不信这一套。
这一趟回家,白鹿歌原本是打算给白临棠做点好吃的,然后就收拾好盘缠去元江的。但白朔邪只当她是又要出去惹事生非,遂叫了秋水盯着她,叫她一步都不许踏出白府。
就是放在五年前,白鹿歌都是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性子。这会儿被弟弟关了禁闭,别说有多难受了。
本来还想找白朔邪练枪,像年少时那样爬树爬墙。但每每去找他,都被白朔邪以“事务繁忙”给赶了出来。白鹿歌也真趴在窗台上看过白朔邪处理家族事务,那一叠叠批文摞在案桌上,看的她头皮发麻。
以往只觉得做家主不过就是出席一下家族席谈,或是去宫里跟君主商议政务什么的。但现在白鹿歌每天都能看到白朔邪的房里,时常是三更天了还亮着灯,可见平日有多辛苦。
“到底是做了家主啊。以往那小子就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叫,可腻歪人了。现在呢,姐姐我去找他居然被撵出来。真是长大成人独当一面了,都无需我罩着了。”
白鹿歌斜躺在院廊下,一边跟秋水倒着苦水,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辣炙排骨。
“三小姐,您前几年总是犯病,当然不知朔公子平日有多辛苦。当年谛公子过世,二小姐又出了那样的事。整个白家的担子全都落到了朔公子肩上。”久久看书kanshu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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