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你报警,说有人要跳楼,找人在楼下做防护措施,三楼跳下去命大可能死不了,最多全身骨折,不过他要是死了,你自裁陪葬吧
梁:我自裁也没用啊,他要是真跳下去,我们俩就真完了[吐血/]
傅:那你找我有什么用,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你要犯贱谁拦得住你?
还没等梁厉琛继续回复,他直接退出了聊天室,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继续翻着剧本。
只是这期间却一直心神不宁,虽然梁厉琛在私人感情的处理上确实是个白痴,但是渣攻和梁厉琛关系匪浅,而他跟梁厉琛接触那么多回,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作为朋友和对手来讲,确实是不错的。
思来想去间,他决定还是去看看,拿起主卧里扔下的外套后,他直接推开酒店房门走了出去。
只是傅时靖离开没多久,贺猗就醒了。
他先是发了一会儿呆,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质地太软的地方睡起来对肩颈和腰一点也不友好,他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视线落在一旁被人翻开的剧本上。
他眼神里多了一丝错愕,伸手拿起剧本,手指捏着扉页的地方仿佛还残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缩了一下指尖,好像被烫到了一般。
傅时靖……刚刚来过了么?
放下剧本,他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往主卧方向走去,发现室内空无一人,他神色狐疑地看向酒店房门,这会儿外面还下着雨,傅时靖这个时候出去干什么?
他神色乍然一紧,不会突然想不开去自寻短见吧?
脸色一白,他连忙追了出去。
……
夜风把细雨织成一片轻柔的网,好像梦中情人的怀抱一样将他轻轻网住,裴双意坐在窗台上,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任由风吹着雨丝飘落在他脸上。
“先生,你冷静,你千万别冲动!”
“裴双意!你他妈的别乱动!!”
走廊外的人声吵吵嚷嚷,梁厉琛劝着他冷静,一群人劝着梁厉琛冷静,十几双眼睛都密切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裴双意好像丝毫不为所动,一个人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坐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台上。
往上看是晦暗且带着一丝天穹白光的黑夜,往下看是坚硬的水泥地和绿化带。
“砰”
他弯了弯唇角发出这么一个拟声词,眼神有些飘忽的笑了笑,如果他今夜就这么掉下去,说不定就能感受到肋骨断裂插进肺腑里的曼妙,又或者是等着鼻腔溢满血泡渐渐剥夺掉他呼吸的自由。
白色的胶布和绷带一圈圈缠住他后脑和后颈,那里的伤口还带着剧痛,可一点也比不上他这五年来所遭受的痛苦。
他垂下眼帘,忽然把另一条腿也拿出来悬空在了窗外。
“裴双意!!!”
他听到背后有人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最后那声怒喝被淹没在了无数纷乱的惊呼声之中。
“我求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举动几乎夺去梁厉琛半条命,一米八几的男人当场跪倒在地,就差晕过去,身旁的护士七手八脚地将梁厉琛拖住,才不至于让他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动手的,我求你下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动手了,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然而至始至终,裴双意都没回过一次头,他垂下头,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时至今日,梁厉琛说这种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像是太阳每天都会从同一个地方升起那样司空见惯。
真正珍惜你的人会为你竭尽全力的做出改变,不会珍惜你的人,即便是处于生离死别的关键时刻,他所表现出的后悔和绝望也只不过是为了感动他自己而已。
所以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想到这里,他垂下眼帘,正当他心意已决之际,视线里忽然闯进了一道人影。
就在两排路灯下,一道人影迎着飘萧的雨丝朝着住院楼这里行色匆匆地小跑了过来。
即便看不太清容貌,可他的神情还是不由得一怔。
“贺先生……”
他呢喃着念出这三个字的瞬间,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忽然从后一把抱住他将他整个人拖了下来,那动作快到风雨不及,似乎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挣扎出手。
然而裴双意没有,他自始自终都表现的很平静,只是深黑的瞳孔在触及到方才那一抹身影时有了一丝波动。
他,突然不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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