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靖:“……”
他头一次有种想弄死梁厉琛的冲动,平日里跟这人聊起生意来,那是句句都在点儿上,思路和想法也合拍,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梁厉琛就是个傻逼。
“行了,你一会儿给你助理打个电话,让她派人过来照看下人,你这几天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跟他接触。”
这句话说完,梁厉琛没应声,只是向他靠拢了会儿,声音低微地问了句,“有烟么?”
“……”
傅时靖踹了他一脚,“砰”的一声把人关屋里去了。
他从病房里出来后,另一边负责安抚裴双意的护士看见他也走了过来,“那个……先生,请问梁先生他去哪儿了?”
“在里面。”傅时靖抬了抬下巴,单手插着口袋看了一眼对面的病房,“人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护士严肃道:“病人现在情绪十分低落,他本身就患有严重的抑郁倾向,我们建议还是暂时不要让梁先生和他有过多接触,以免再次引起病人情绪的剧烈波动,至于外伤……他是颅骨骨折,所以考虑到会有颅内出血的隐患,具体情况还要再住院观察几天……”
听到这里,傅时靖习惯性掏烟的动作一顿,他皱起眉头,“这么严重?拿什么打的。”
“金属棒球棍。”
“……”
护士离开后,傅时靖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透过观窗看到屋里梁厉琛一个人坐在床边发着呆,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拿的烟,一脸愁云惨淡地抽着。
往日风光无限的梁大少也有这么失魂落魄的一天,他也是头一次这么见到,心里不禁嘲弄了下,他径直往楼梯口走去,本想找个地儿抽根烟,谁知道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着台阶朝楼上跑着,那道人影正要路过这层楼时,忽然和他撞了个正着儿,整个人一顿,瞬间停了下来。
他抬了抬眉梢,视线落在贺猗湿透的身上,神情有些冰冷,“你来干什么?”
空气再度陷入凝滞,贺猗大概也是头一次感到这么手足无措。
他和傅时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站着,视线落在傅时靖捏着手帕不紧不慢地擦着蒙着一层水雾的金丝眼镜的手指上,他吞咽了一下喉头,语气有些艰涩,“你……大半夜来医院做什么?”
傅时靖也没抬头,后背靠着窗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神情,过了很久,一直久到贺猗以为傅时靖不会再搭理他时,傅时靖才风轻云淡地将本该单独送到店铺清洗的奢侈品一样的手帕当做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医疗废物垃圾箱里。
“跟你有关系么?”
果然,傅时靖这种人真狠心起来一点面子都不会给旁人留,贺猗垂下眼帘,忽然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就跟过来,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堪是什么?
傅时靖这样的人,出身优渥,手里握着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的最好的资源,人家连享受生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件对于他来说,在生命里连一毫秒都不值得费心思记恨的小事儿想不开,而去自寻短见?
到头来,不还是他自己吃饱了撑的,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敏感多疑。
贺猗没有再说话,他转身当即就要离开。
傅时靖看着他背影忽然冷笑了一声,语气下沉,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格外的清晰有力,“站住。”
“……”
“怎么不走了?”
见他当真站住脚步,傅时靖意外地哼笑了一声,朝着他一步步走近,一只手从后攀住他右肩,接着不紧不慢地贴上来一把搂住他肩膀,低笑道:“怎么?还真怕我打断你的腿啊?”
贺猗:“……”
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无声息地紧握成拳,傅时靖却是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贺先生,我长那么大,除了我的父母和老师,还真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那么横过……”
他手指似有若无地勾蹭着他的侧脸,被雨水淋湿后的皮肤冰冷的像块质量上好的美玉,他尾音勾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是第一个,可也得是最后一个,我建议你还是把你的拳头给收起来,不然第一次我能让你进拘留所,第二次我就会把你彻底送进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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