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信差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莫奶奶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大字不识一个,要想给家里递消息,都得找信差传口信儿回来。

“这老太太,跑到旭阳那儿去,咋也不跟咱们说一声?”

杜瑶有些不快的说着。

刚刚是真被吓着了,这混乱的日子口上,突然丢了个人,换谁谁不担心呀?!

“干娘就这样,别想太多了,咱们吃饭吧。”

周永年把杜瑶拉回到身边坐下,夹了一大块兔肉,放在她的碗里,“包子再过几年,就要到城里衙门口上上户籍了,还没个名字,你给取一个吧。”

“啥?”

一块兔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被他那番话给惊到了。

咳咳,

好一通猛咳,不舍得把肉吐出去,硬是被杜瑶咽进肚子里,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喉咙更是阵阵发痛。

“这孩子都多大了?咋还没个名字?”

知道“小包子”是乳名,农村最兴这个。

生下来一个名字,户口本上一个名字,往前倒几千年,就算在二十一世纪的乡村,这起名字的习惯好像也从来没变过。

可……

“周永年,你这爹到底是咋当的呀?有你这么糊弄事儿的吗?”

“娘亲。”

坐在对面的女儿怯生生的开口说道,拿在手中的筷子被握得嘎吱嘎吱作响,“我和弟弟也没有名字,那个女人说我们是穷人家的孩子,不配有名字。”

“屁话!”

杜瑶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险些没把桌子给掀翻了。

“名字那可是一个人的门面,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总归得让别人知道你叫啥呀!”

“这块儿的习俗。”

周永年硬是把杜瑶拽回到小板凳上坐好,大手轻轻的在她的后背上拍着,生怕那块肉还没咽下去。

“想要在衙门口上上户籍,都得要拿十几两银子的,可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哪里会有那么多闲碎银子?”

衙门不给上户籍,死了也没人管。

朝廷为了安抚民心,年年都拨粮赈灾,可谁能承想,粮食和银子全都被当官的给贪了,连一粒米都没有进老百姓的嘴。

可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看的,不过是户部送上来的折子,还有那上面的统计数字。

然而,数字少就已经被动了手脚,又是在不违反朝廷律法的前提之下。

即便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被饿死,被冻死,甚至被土豪地主活活打死,但他们没有户籍,也就不会被算在统计之列,更不会变成折子上的数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杜瑶被气得火冒三丈,一拳打在桌上,“不行!我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张扬出去,绝对不能让这些贪官污吏拿着老百姓的命开玩笑!”

“瑶儿,得罪朝廷命官的下场,你我都担待不起。”

周永年从未像这一刻如此严肃过,那双黑眸,有如夜空一般,深邃、无底,让人琢磨不透,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问号,永远探索,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听我的,咱们家三个孩子,上户籍最多不过五十两银子,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你……”16k16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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