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歌!”
眼见对方还要再争辩,顾夜歌皱了皱眉头,忽然疲累地别过眼:“现在,立马,下车。”
“我给过你机会。”
“滚下去。”
当夜林子萱打来电话,声音隐隐带笑:“怎么,那个小姑娘惹你不开心了?”
“嗯。”彼时顾夜歌正在看书,声音漫不经心,“原本觉得留在身边玩玩也无所谓,她让我不开心,那我当然只有让她更不开心了。但现在觉得风险太大了,玩儿不动了,心累。”
她早就发觉对方偷吃东西,直到进了车里才出声,就是怕被人拍到不好的照片或视频。
今天邂逅郑佳琪,倒让她莫名意识到一件事,她如今,已经彻底地进了娱乐圈了。
也许很快,她就能见到他。
留一个讨厌的人在身边,以高位者的身份慢慢折磨,固然过瘾又解压,但风险太大了,没必要。
原本遇见的嘉宾晚上都是要住在剧院的,但顾夜歌今天算特殊情况她该填志愿了。
顾父顾母虽然出身的家族颇为兴盛,但因为原生家庭情况复杂,他们两人都算白手起家,几十年商场生涯,为子女挣下一份对真正的上流阶层而言也许不算什么,但已经远超普通人的家业。
他们本身的学历不高,在商海中屡屡因此吃苦头,所以对学历,对“文化人”反而有种异常的执念,很多育儿观念都非常传统顾夜歌成长中的几次伤痕,本质上来讲,其实就有此影响。
他们对顾夜歌填志愿一事上,自然没办法帮到什么。但他们非常看重填志愿,所以在高考结束后,唯一一次强行要求顾夜歌,就是让她回来填志愿。
顾夜歌对具体要进那个大学倒没有非常强的执念,她未来的路不在校园。但毕竟这决定着自己的本科学历,所以被要求回来,倒也没反对,认真地自己去查相关资料和数据,权衡选取的学校。
酒盏交错,奢靡灯光。
顾夜歌漫不经心地尝了一口沙拉。
生活实在是很有意思,前一天晚上她咬着笔头在考虑高考志愿,第二天她盛装打扮参加晚宴,在觥筹交错中做个乖巧漂亮的后辈。
第一期节目录制后,秦政邀请她来此,林子萱替她欣然应下。
红夜上映在即,她作为主演,这种饭局几乎是必然的。
其实不必将这种应酬想得太可怕,国内的情/色/交易大多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你无意,其实没有人会逼你做什么。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些只是社交方式的一种而已。
身旁的经纪人在含笑地替她说着什么尘楚给顾夜歌分配的经纪人姓林,四十来岁,一身精英气质,顾夜歌一般叫她林姐。
酒席太闷,顾夜歌待了一会儿就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
这家酒店她没来过,灯光又暗,她绕了一会儿都没找到卫生间,远远看到有一个关着的小门,与其他包厢不太一样,她便上前去看看。
推门的那一瞬间,忽然有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心脏好像一瞬间被抓紧,顾夜歌微微蹙起了眉。
华丽的房间,昏暗的灯光。
精致复古的桌子、华丽小灯、沉沉的木书架、机……一切看起来都古老而童话,在这座极为现代化的建筑中,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
她本该离开的,但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顾夜歌小心地走进了这座房间。
她清了清嗓子,刚想问有人吗,忽然看见背对着她的沙发上,一簇金色的卷发。
华贵的酒店,迂回冷寂却又富丽的长廊,偏僻的小屋,童话般的小屋。
暖色昏暗灯光。
古老而精致的机。
背对着她的,鲜红沙发上的金发少年。
顾夜歌忽然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也许是高考前的少女躲进被窝中,沉溺于瑰丽的舞台世界也许是万千次地浏览他的照片与视频也许是,无数次的,在梦中相遇……这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却在瞬间,让她心跳如雷。
躯体仿佛在一瞬间不受控制,每一个细胞都在狂欢着庆祝命运的奇妙。
她一步步地,走近他。
距离愈来愈近,她甚至能听到少年清浅的呼吸声,和她的心跳截然不同的安宁平静。
忽然之间她嗅到隐约的香气,这香气她从未遇见,难以形容,却像是迷/药般,让周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叫嚣着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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