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四公主府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季舒和沈浥尘正站在府门前等候兵士通报原本以他们的身份除了皇宫之外即便突然造访也断没有谁敢这般不给面子必定是好言好语的先请进府内。

两人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神情淡定地等着,一边暗暗观察府门外戍卫的御林军。

一盏茶的功夫后紧闭的府门打开,韩重元带人迎了出来,先是打量了一番季舒二人而后歉意地说道:“陛下严令,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入四公主府,还请世子和世子妃见谅。”

“不碍事,本就是我等不请自来。”季舒好脾气地摆了摆手而后与沈浥尘对视一眼,看来那位四公主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关系重大,御林军就算了连总统领都给派了过来,还这般严防死守看着倒不像是保护,仿佛是在有意遮掩掩什么。

吃了闭门羹,两人也不多做无意义的纠缠,正要反身回王府只是还未走几步便见两辆马车辘辘驶来停在了她们的马车旁边。

车帘被马夫打起当先下来的是谢知非,而另一辆马车之上被扶下来的却是许念悠。

季舒眉梢一挑,眼神耐人寻味,谢知非也就罢了,不仅是钦点的驸马,又是这个案子的主审,来四公主府那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可许念悠和四公主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她来这作甚?还是和谢知非一起。

这两人莫不是有男女之情?季舒再一联想琼林宴那日看到的情景,眼神一深。

谢知非可不管季舒脑内在发散些什么,走上前来对韩重元一揖道:“下官前两日查到了一些线索,只是要在案发之地向当日在场之人核实一番,于是邀请了许姑娘前来,未曾事先告知将军,还请海涵。”

“谢大人客气,说起来你我同为驸马,毋须如此多礼,何况陛下钦点大人查明此案,只要于案情有利,大人自有便宜行事之权。”韩重元伸手将他扶起,并未多想,毕竟那场刺杀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其中曲华容几人身份又太过贵重,谢知非也不好贸然去请她们,如此一来许念悠还真是最好的人选。

想明白这点,韩重元将手朝府门一伸便要将两人让进去,谁知谢知非却是脚步一顿看向了季舒二人。

“世子与世子妃可是来探望四公主的?”

“正是。”季舒率先答道。

“本官记得那日世子妃亦是在场,既然来了,可否也请入府一叙?”谢知非只看着沈浥尘,温文有礼地笑道,“若是许姑娘有何遗漏,世子妃也好加以补充。”

沈浥尘颔首道:“自然可以。”

谢知非闻言又看向韩重元,明显是在征求意见。

韩重元前一句才说过谢知非有便宜行事之权,现下哪里好再开口拒绝?想了想也只得点头应下。

最后季舒也跟着一道进了公主府,毕竟沈浥尘都进去了,韩重元再怎么样也不能将季舒独个挡在府外,同朝为官,这点脸面还是要给的。

进了公主府后,季舒才发现比起防备得固如金汤的府外,府内简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每走几步她就能感觉到有视线自她身上扫过,她心内稍一寻思,很快便放弃了夜探公主府的打算,这地方可比驿馆要危险多了,明面尚且如此,暗中还不知埋伏了多少人手。

只能看看此行能否有些收获了。

韩重元在前引路,有意无意地,沈浥尘二人吊在了后头,季舒突然侧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谢知非那家伙怕是故意将我们放进来的。”

沈浥尘点了点头,“不管他有何目的,总归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季舒看着前方谢知非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总感觉这人有些古怪,以往对凌绝表现得那么忠诚,现下看来分明又存了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对她,似乎敬而远之,又似乎隐含敌意,整个人像是掩在云雾中,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目的。

不过确如沈浥尘所说,有了谢知非的存在,几人很顺利地便到了凌静娴的居所,虽然韩重元并不太愿意让她们来这,几次提议直接去暗杀现场查案,可谢知非身上有驸马名分在,虽然还未完婚,但婚事却是建元帝亲口赐下的,何况他每次来公主府必定会去看凌静娴,于是韩重元提了几回便也不再说了。

一进房门众人便嗅见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凌静娴的贴身婢女如雨上前行了一礼后便默默地退在了一旁,看着焦虑又悲伤。

床榻上沉睡的女子容颜苍白,紧抿的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色,秀眉微微蹙起,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整个人好似琉璃一般,美丽又脆弱。

“四公主身上的毒还未能解去吗?”季舒说着看向韩重元。

韩重元神情冷淡,好似并不在意这位公主的性命,“御医正在尽力研制解药。”

季舒眸光一闪,扫了眼旁侧沉默不语的谢知非,试探道:“我府上倒是有位医术高手,至今还没有她解不了的毒,韩将军若是同意,我即刻便能派人将她请来给四公主医治。”

“四公主金尊玉贵,又不幸遭此横祸,陛下谕旨,为保公主安全无虞,除御医外任何人不得接触公主。”韩重元断然拒绝道,“他日公主若是醒转,本将会将世子的好意告知。”

季舒闻言也不勉强,兴致缺缺地紧靠着身旁的沈浥尘,掩在袖袍中的手却悄悄一勾,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沈浥尘没有看她,眼睫轻轻一眨。

“谢大人,公主已经看过了,既然案情有进展,我们还是去莲池那吧。”韩重元似乎在有意提防什么,没等多久便说道。

谢知非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榻上的女子,眸底郁色翻涌。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那日发生刺杀的莲池,尸体已然被尽数处理,池水也重新澄澈起来,只是地上的血迹以及池内的莲荷并未被动过,想来是为了查案之用。

季舒还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颇有兴致地东瞧瞧西看看,韩重元也不管她,任她在莲池周边四处走动。

谢知非先让许念悠将那日经历的事情详细复述了一遍,中间沈浥尘又作了些许补充,谢知非听得认真,不时提出几个问题,两人也都一一做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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