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得很,应下来了是一回事会不会兑现又是一回事虽然季舒还不屑去做个失信的人,可一个没有落到实处的承诺,本身就意味着无尽的危险。
她怎么也想不到,许少渊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虽然知道很有可能得不到答案,季舒依旧不死心的问了。
许少渊沉吟半晌,并未直接回她“世子不必如此忧虑,这个承诺只看日后是否用得上若是用不上世子便无需付出任何代价。”
季舒闻言却是脸色一沉就为了日后一个可能,许少渊便愿开出如此条件足可见这个承诺一旦兑现该有多棘手!
可恨时间不多她与凌微太需要朝堂势力的支持了,尤其是许家这种可以和曲家媲美的清流势力,再者说,不到万不得已季舒真的不想在群敌环伺之下再添一个许少渊这样的对手。
思量再三,季舒最终还是黑着脸应了下来如今的局势容不得她拒绝许少渊至少从大局来看他们结盟终归是利大于弊。
“还请大人寻个机会与三殿下交涉一番,殿下身边有几个还未授官的春闱进士,也请大人帮衬一二。”
“这是自然。”许少渊应得十分爽快,毕竟以他的资历,想要上表举荐几个人并不是件难事,见季舒仍有些面色不愉,他也不吝惜再向她透露些事情以示好,“我近日得到一则消息,中宫命不久矣。”
季舒一愣,但也并不很惊奇,稍一思索便了然地说道:“看来皇后身上的血伏之毒已入心脉。”
“原来世子早有所觉。”许少渊显然没料到季舒竟连皇后所中之毒都知晓了,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
“时烈与拓跋弘恐怕早已联手,今夜的星云湖无疑是龙潭虎穴,他们对世子妃的杀机自是不必多说,可皇后常年深居凤藻宫,又身中剧毒,今夜却也去了那星云湖,不得不令人多想。”许少渊将心中揣摩了数日的想法说了出来,“想来皇后也被人盯上了。”
“拓跋弘无力插手,想要同时对付皇后与世子妃,仅凭只怕也力有不逮。”许少渊面色凝重,沉声道,“世子有没有想过,也许暗中还潜伏着一股势力。”
这下季舒是真的被惊到了,许少渊这番猜测与她和沈浥尘所想竟是相差无几,可她们是和那幕后势力交过手的,而许少渊明显没接触过那些人,仅凭着明面上的些许信息就能想到这,足可见其有多敏锐。
看着不涉足局中,却又时刻都在关注甚至推测局势的发展,季舒不由有些庆幸,还好他们如今是盟友。
“大人所言极是,不瞒大人,我不久前便在那幕后势力下吃了些亏。”季舒说着便将那些古怪的黑甲人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许家底蕴深厚,没准能从许少渊这知道些什么。
“大人可能看出这是何人手中的势力?亦或是他们的武功路数究竟来自何方?”
许少渊思虑良久后摇了摇头,无奈道:“这等诡谲的手段闻所未闻。”
“想要大量培植出这样的人手难如登天,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两人有此能力,皇后可以排除,莫非是陛下手中的刺獠?”刺獠凶名在外,许少渊也只能作此想。
季舒断然否决道:“不是,我与刺獠交过数次手,说句不中听的,刺獠也比不过那些人。”
“博阳侯晏迟为当世武宗,世上武学想必还没有他识不出的,若是日后有机会,世子或可向其请教一二。”
季舒闻言一怔,许少渊这话她是认同的,毕竟她与子洲的武艺皆是义父所授,只是义父素来行踪不定,她自五年前出师后便再也没见过义父了,就连子洲也不知其行迹。
心内暗暗叹了口气,季舒眸中闪过些许忧虑,看来当前破局的关键还是在絮如身上,希望无痕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见她想得入神,许少渊默了片刻才说道:“不管他们为谁效命,有这个本事敢向皇后下手的人,绝非易与之辈。”
季舒回过神来,不由问道:“大人对皇后如此忌惮,又立足朝堂多年,对其可有几分了解?”
“世子年纪轻,没见识过皇后的手段,陛下当年能践位,多半还是靠了皇后。”许少渊微垂着眼,眸色深邃,好似一汪幽潭,“历经四朝而能扶摇直上,此人眼光之毒,城府之深,常人难窥一二。”
“想当初高祖在位之时有意打压,曲家本有式微之相,谁料皇后竟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而后前襄国公临终前更是越过其子,不顾宗法强行将家令传与皇后。”
“世子或许将陛下看作首敌,可在我看来,皇后的威胁更在陛下之上。”
季舒默然不语,半晌后方问道:“我有一事不明,大人言语间似乎对皇后颇有钦赞之意,既如此,为何不与皇后合作,却来选了我?难道那事只有我一人能办成?”
许少渊摇了摇头道:“非也,凭皇后的能力自然也可。”
这话在季舒意料之中,她眉心微蹙,静静等着许少渊的下文。
“朝堂之上,人人都有所求,故而皆有所谋,为此或党同,或伐异,或中立求全,不外如是。”
“世子欲助三殿下登位,意在匡扶社稷外御异族陛下平衡朝堂,意欲剪除权臣外戚,谋求集权于手诸王相争,派系相斗,是为一登九五从龙之功。”许少渊说着顿了顿,神情很是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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