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思忖片刻,点头,“也好。”
然后朝季沉使了一个眼色。
季沉现在已经默认两人的关系了,顾寒生喜欢的,他自然只能敬着护着。
他下车帮凉纾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抽出一张红色的票子递给司机,说,“送这位小姐平安到家,多的不用找了。”
凉纾对季沉笑笑,坐了进去。
季沉深深地看她一眼,颔首点头,顺带给凉纾关上车门。
这厢。
季沉回到幻影驾驶位上,却没立马启动车子,而是看着后视镜中顾寒生冷凝的脸色,启唇,“先生是在担心后天的手术吗?”
顾寒生视线中的出租车已经越来越远,几乎快要看不到了,他才朝季沉看一眼,“不担心。”
医生已经向他再三保证了,手术会很顺利。
可他偶尔紧蹙眉头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季沉不知道。
凉纾回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看了眼日历,十一月十三号,再有半个月就进入冬季了。
她这一周在零号公馆住着,吃穿用度全是顾寒生安排的。
衣服全是全是当季的最新品牌,用的护肤品也是指着贵的,一波一波朝零号公馆送。
那些东西都是时倾安排人送来的。
当时时倾在零号公馆看着来开门的凉纾时心里也是惊了一大跳,连一惯维持在脸上的笑都没了,拧眉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凉……小姐。”
那是第一天,时倾带着一众人来零号公馆送衣服,从贴身内衣到大衣外套,应有尽有。
这是顾寒生前一晚专门打电话吩咐的,老板本人亲自报的尺码。
时倾当天晚上就没睡好,按照顾寒生的要求挑了几个不错的高端品牌,又因为货源问题,当晚忙到夜里一两点才睡。
第二天又亲自带着人送过来,却在那扇开了门的背后见到了凉纾,不可谓不惊吓。
凉纾显然很坦然,她扶着门框冲时倾打招呼,“时秘书,上午好。”
时倾很快恢复镇定,点头,“上午好。”
“进来吧。”凉纾让开,等着跟着她后面还提着东西的人先进来。
等大家鱼贯而入后,时倾才转头看着从门口一撅一拐地往这边走的凉纾,身形纤细的女人穿着属于男人的衬衫,因着室内温度还行,所以她只在外面披了一件针织质地的披肩。
底下是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但是很明显能够在右腿小腿哪里看到一个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她汲着宽大的男士拖鞋,走到时倾面前。
时倾心底的疑惑已经灌满了整个胸腔,可面上仍旧不改颜色,微笑着,“凉小姐,这是顾先生吩咐按照您的尺码送过来的衣服,都是当季新款,您看要不直接给您拿到楼上衣帽间去吧。”
凉纾看着这些人手中拎着满满当当的盒子和包装袋,就算时倾不说凉纾也能知道是顾寒生的意思,她点点头,“行,送到楼上去吧。”
等几人走上楼梯,时倾又被凉纾叫住。
她回头,就见素净着一张脸的女人手里端着一杯花茶一手扶着沙发靠背微笑着看着时倾,颜色好看的唇瓣张张合合,“时秘书,拿到先生的衣帽间就是。”
今天早上凉纾醒得早,她也不知道昨晚顾寒生从浴室出来之后到底有没有在床上睡觉,反正早上她起来时没看到人。
下楼时吃早餐也没见到他,问曲桉,曲桉只说先生很早就出门了。
她起床收拾好下楼时不到七点钟,顾寒生还能早到哪里去?
一问曲桉,先生几点钟走的。
曲桉答:六点。
然后她在用早餐的时候,曲桉说,“凉小姐,顾先生已经吩咐了把主卧衣帽间腾一半出来给您用,我等会儿就去给您收拾出来。”
凉纾对安排没什么想法,应了。
而眼下,时倾心里更是好奇,却只能按捺着,点头,“好的。”
等凉纾慢慢上楼进主卧后,曲桉带着一众人已经在衣帽间收拾的差不多了,所有衣物都被挂了起来,凉纾平时也没少研究大牌,知道都是些高端的玩意儿。
甚至有些牌子在常人眼里出都没出现过,是极其奢靡华贵的。
时倾见到那身材曼妙的女子进来,冲她点头,“凉小姐,您看一下,这些都是顾先生吩咐置办的,您要是有什么问题就请及时跟我说。”
凉纾没什么问题,点头,“谢谢时秘书了。”
匆匆忙忙,时倾带着人走了。
曲桉下去送他们。
凉纾还站在衣帽间门口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切,此刻,她才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她是真的彻底走进顾寒生的生活了。
他的床,有她的一一半。
他的衣帽间,有她的一半。
他的书房,也有她的一半。
凉纾扳着手指头想,她不学无术,是混迹地下城和赌场的市井女子,要书房来做什么呢?
没用。
所以书房她就不占他了的。
曲桉送客回来,见凉纾还站在衣帽间门口,她上前去,笑盈盈地说,“先生给您置办了可多的东西呢,这呀,只是其中一样呢。”
凉纾双手抱着,歪头看着那堆已经被整理出来的衣物,问曲桉,“那还有些什么呢?”
曲桉从衣柜里将其中一件衣物取下来放在一边,方才说,“少不了还有些珠宝首饰、护肤品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这些好像都是有钱男人养女人的标配呢。
凉纾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抿着唇说,“其他女人,先生也是这样给她们置办东西的么?”
曲桉刚开始脸上还都是笑,听闻凉纾这么说,她眉头拧了拧,转身看着凉纾,“凉小姐您可不要这么说,我们先生最是洁身自好的,他跟别的豪门子弟不同,我在这里这么久了,先生可就带过您一个人回来,您可别这么想了。”
这样啊。
凉纾又问,“那您知不知道先生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曲桉拿着衣服的手一顿,没说话。
她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可眼底的笑容更加凉薄,“你们先生心里有一个白月光,他把她藏得好好的,从来不给她买衣服也不买包包首饰更不买化妆品,他啊”
凉纾将目光移到那些崭新的衣服上,“他专抽别人的血,那清清冷冷的白月光,喝的全是鲜红色的血呢。”
安安静静的空间里,只有属于女人的声音在蔓延着。
曲桉听得后背一阵发麻,看着凉纾,“凉小姐您快别说了,怪渗人的,先生是什么人,我们最清楚了。”
说着,似乎又怕凉纾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出来,她抱着刚刚从衣架上取下来的那堆衣服,说,“您腿不方便,先生告诉我们一定要看着您,让您好好休息,这些衣服都是新的,第一次穿对皮肤不好,我给您先拿去洗洗。”
凉纾点点头,然后将门的位置给让开,看着曲桉抱着一大堆衣服出去了。
顾寒生的卧室很大,先不算衣帽间这足够大的空间,就是外头的空间,几乎快赶上她在老城区租的那整套房子的面积了。
他的房间也很空,到处都是留白,也少有多余装饰品,显得有些过于冷清。
凉纾自认为不是什么一个爱翻别人东西的人,可却机缘巧合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门卡。
这门卡她可太熟悉了,她从打听顾寒生行程到弄到这张门卡凉纾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
只是她没想到这门卡在那天晚上什么时候丢了。
又是什么时候被顾寒生捡到了。
之后的两天,时倾果然又送了别的东西过来,凉纾照单全收了。
除了齐鸣跟叶晓晓,凉纾没有其他朋友,一直以来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只大学时期跟同寝的一个女生谈的比较来,叫陈羡,是对方主动温暖她的,凉纾被感动到了,从此以后认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可后来,大家大学毕业,凉纾跟班上其他同学都不同。
他们有大好的前程,有的继续考研深造,有的直接签了公司,一出来薪资都是以年薪计的。
唯有凉纾,她在毕业前夕就消失了。
毕业典礼都没参加,也没人跟任何一个人告别,大家知道她独来独往,所以也没人在意她。
唯有陈羡,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凉纾都没接。
她记得是学校毕业典礼那天,陈羡给她发了一个短信:阿纾,学位授予典礼那天你就没来,毕业典礼你来吗?我给你占最好的位置。
那个时候所谓最好的位置,不是前三排,也不是中间部位,而是最后头靠窗的位置。狗狗gug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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