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未见过面的蔡京,矝心下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更愿意两人永远都不要相见,最好彼此各过各的,但这是不可能的,两人终究会有交集。
心下清楚,嘴里的较为硬气,内心深处还是对那个从未见过的老蔡打怵,更何况,若是跑去了汴京开封,顶多也只是个蔡府五衙内,纵然有大本事也是无可奈何。
矝跑去书房,用着狗爬字迹书写了一封信,大人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他去操心,只要服了苏眉阿娘,相信苏眉阿娘自有法子留在杭州。
老子来信表示关心,矝也不能不写了回信表示孝敬。
“育才学堂”换成了“杭州讲武学堂”匾额,正式挂牌时,矝特意买了鞭炮烟花,一阵噼里啪啦还真是这么回事,学堂外不少百姓围拢观望,全都一阵指指点点。
苏瑞一脸不屑摇动折扇,又指向正在捂着耳朵的矝,道“稚子儿也敢言讲武两字,岂不是笑掉了他人大牙?”
陈廷之忙点头,冲着矝很是高声道“表哥的是,一稚子儿也敢大言不惭,误人子弟也就罢了,至少还不会要了人性命,可这世上偏偏有些人,不仅误人一生,更是要送了他人性命!”
陈廷之高喝,无数男男女女纷纷点头,想想也是,教书教不好,顶多也就白白浪费了他人一生光阴,可“讲武堂”又有不同,仅从名称上,他人便知正看过来的稚子儿想要做什么,也纷纷点头赞同陈廷之话语。
大宋朝是个商业资本社会,与矝所熟知的农业为本的王朝不同,除了科考正途的学堂外,还有诸多百工杂学传授,甚至出现了专门传授杂学的学堂,若是军中宿将挂牌“杭州讲武学堂”也不算太过惊世骇俗,可矝只是个稚子儿,那就又有不同了。
无数百姓指指点点,化身“孙半仙”的包道乙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人指指点点,心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谁又能想到,偏偏是眼前捂耳朵的稚子儿让光明教吃了个偌大的亏。
学堂正式开业,房门外指指点点,除了绿桃在身边扭捏不敢抬头,一帮学堂先生没一个出现在房门外,面对所有人讥讽嘲笑,矝也不恼怒,鞭炮放罢,自顾自背着手走入学堂内,而在颇大庭院中,正有数十少年童生挺直身子等待。
看着老寨送来的孩儿军预备役,见他们一个个脸上的冷漠,矝心下又是一阵感慨,他不知道老寨是如何训练的,一个个冷漠无一丝生气,与他身边的死士随从一般无二的冰冷。
默默看着眼前第一批学员,又瞥了眼不远处一干头发花白老者,一阵沉默……
“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杭州讲武学堂的第一批童生学子。”
“俗话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但是,外敌侵入烧杀抢掠时,人人不当兵,谁来护国?谁来守护身后无数良善百姓?”
“国者,四方域,兵者,刃也,卒者,敢死之士,守国护四方域者,持兵刃之卒。”
矝一一看向高矮不一弟子学生,在这一刻,他们就是自己的学生,看着青涩又冷漠表情,心下一叹,又勉强振作精神。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当他想将横渠四句了出来激励,突然发现那是文人志向,想要挑些武人志向话语时,心下没由来一阵失落,这是个武人尴尬的年代,任何激励都显得如此空洞、无力,如茨毫无任何意义。
一阵沉默……
“自商周,自始皇一统六合后,幽燕便是我中原汉家儿郎之土,期间虽有魏晋胡人之乱,终被盛唐一统,今我大宋国立国百余年,仍未取回北方失土。”
“大宋朝之富庶堪称历朝之最,大宋朝兵利甲坚远胜他人,大宋朝拥兵一百二十万……至今未有取回失土”
……
“文人可治国安邦,文人可理政富民,独独不能开疆扩土!”
矝心下一阵冷哼不屑,什么中原无马吃亏,难道大明朝太祖自江南一统下时不吃亏了?
脑中纷乱杂陈,想要怒吼骂娘,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乱来,可还是难以压抑住怒火与不满。
“文人百余年夺不回失土,我希望……你们夺回故土!”
……
了再多,当大宋朝军卒脸上还要刺字时,一切都是如茨虚伪与空洞。
杭州招收不到任何童子入学,即使乞儿都不愿麻烦粘身,第一批入学的童生是寨子从福州、泉州等地收养的乞儿,是用来培养孩儿军死士的,个个显得冷漠无一丝生气,看着他们,矝心下不是很满意,可他也只有这些可以教授的学生。
临近午时,围观看笑话的百姓才散去,学堂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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