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您不能再逼少爷了!”
绿桃整日在蔡鞗身边,几日来蔡卞时不时就来询问黄金的事情,头脑不怎么灵光的丫头这才知道,原来少爷木箱里黄不溜秋的石头是金子,才知道流求岛上有很多很多黄金,也对眼前的二老爷有些不乐意起来。
蔡卞并未从惊骇中清醒,又怎能在意绿桃话语,正待继续询问时,房门猛然被人推开,正见郭涣愤怒看来,大步走到蔡卞身前,怒道:“好你个元度,你也算是王文公半个子嗣了,若你敢以百姓福祉,以天下安稳作胁,郭某必上文公坟前骂上三日三夜!”
蔡卞见郭涣恼怒,苦笑道:“蔡某也没有想到鞗儿会有如此作想,既然知晓了,又怎能”
蔡卞苦笑摇头,又哪里会想到一娃娃想的如此之远,可一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灾祸,又忧心不已,看着不愿多言的蔡鞗很是苦涩、无奈,深深后悔当日作为。
郭涣并不知晓苏眉说了什么话语,也根本没有想过十年后会发生如何的灾难,在他看来,朝廷赋税虽然高了些,天下还是国泰民安的盛世,又怎么可能发生了倾天灾祸,在门外听了流求岛事情后,哪里想到身为熙宁党人的蔡卞竟以无数百姓福祉,以天下安稳作胁迫,哪里还能忍得住,不顾门外站着的十七冷脸阻拦,推门走入。
“哼!”
郭涣冷哼,像是真的恼怒了,看也不看蔡卞,向着蔡鞗抱拳一礼。
“小山长不以私利而富天下,小老儿虽年长却愧不能及万一。”
蔡鞗左手就要撑起身体,刚要用力,右胸一阵疼痛传来,额头登时汗水淋淋,可是把绿桃吓了不轻,忙上前细细察看。
“没大碍。”
蔡鞗安慰了句,看向郭涣苦笑道:“郭老不必如此,鞗也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况且鞗也并非得不到丝毫利益。”
说着,又看向蔡卞,说道:“田地无任何税赋,流求岛又是个相对封闭岛屿,与我朝各府县自是大不相同,叔父自是知晓粮贱伤农的道理,虽鞗买扑了流求岛二十年,虽不向耕种百姓收取任何佃租、钱财,但鞗却可以收购到足够数量的粮食、茶丝,仅此等收益便不是一般商贾可以获得,即使朝廷将来接手了流求岛,蔡家恩惠了岛上百姓二十年,蔡家也有着天然优势,至少数十年内,流求岛会源源不断给鞗带来想象不到的银钱。”
蔡卞、郭涣两人不由微微点头,自是可以想象出眼前娃娃所获利益有多少,但这对百姓、朝廷、蔡府三方都有诸多好处之事,登岛百姓有了自己的田产,可以享受二十年无任何负担的田地,朝廷一文钱没有付出,二十年后却可以得到一座富裕岛屿,至于眼前稚子娃娃
一想到他的命运,蔡卞心下愧疚更重了三分,想要开口也成了无声叹息,看着他神情萧瑟,郭涣顿时明白了是个怎么回事,心下生起一股难言愤怒,想要不顾一切破坏了眼前老儿算计,十年牢狱又不住在眼前闪现,又成了蔡卞这般,反倒是身为局内人的蔡鞗,一脸的泰然、平静
大海上飘荡着九艘大船,围在正中的是两艘悬挂着紫荆棘花“苏”字大旗的两艘大船,漂亮而狭长船体让人一见便心生喜欢,或许是因之前封海行为,原本应该往来众多的船只没了踪影,航行了几百里也未有见到任何船只,大海平静的让人忘记了危险,并未发现另一股数十艘大大小小船只自东南迎头杀来,居中的同样是一艘五千料大船,是一艘装了刺猬般利刺撞角海船,不仅船头装上了撞角,或许是为了避免他人攀船厮杀,整个船只也安装了无数利刺,不仅如此,船头巨大利刺上悬挂着摇摇晃晃一串人头,远远看着便让人畏惧不愿靠近。
一阵狂风掀起丈余高巨浪,数十艘大小船只随之起伏不定,刺天号角、铜锣响过,因风浪骚动船只再次紧紧护卫在巨大“刺猬”左右,站在“刺猬”头顶的海狗子却不屑冷哼。
“哼!”
想着自己的儿生死未卜,趴在海狗子脸上的刀疤逐渐猩红,身后站着的樊二只是默默低垂着头颅。
“蔡家贼子天堂有路你不走”
“来人,把人带来!”
看着眼前矮小的如同可笑孩童的男人,樊二无奈摆了摆手,犹豫不决的喽啰这才抱拳转身,或许是手下的迟疑,海狗子顿时不满冷哼。
“哼!”
“老子还没死,儿子还在呢!”
樊二神情严肃,抱拳躬身道:“大当家莫恼,兄弟们还是认为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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