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儵原是蔡京儿子,王氏是王安石的女儿,早先时候,王安石为相,王氏数年没有生下孩子,蔡卞也不敢轻易纳妾,于是便过继了蔡京的一个儿子,改名为蔡仍。

王氏颇有才华,蔡儵也在朝堂为官多年,听着蔡卞明显的胡搅蛮缠中夹杂着些恼火、坚定,想要开口劝解,却见无耻老儿翻身不愿开口解释。

王氏心下叹息,说道:“妾身不询问老爷原因,只是此事着实难以实现,鞗儿所做之事确实让朝廷文武大臣们难以拒绝”

蔡卞猛然翻身,恼怒道:“你们懂个甚?鞗儿欲要用南洋开外源,确实大利天下,难道另潜持重、清廉老臣前往不行吗?难道朝堂衮衮诸公都是酒囊饭袋,非得要他一娃娃待在凶险无数的南洋?你们根本不知道鞗儿所做之事意味着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鞗儿对于大宋国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十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蔡儵抬步就要上前,王氏伸手将他拦住,看着一脸恼火,再次翻身对着墙壁的蔡卞,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虑。

王氏起身坐到床头,伸手按在蔡卞肩头,说道:“十年后?相公在隐瞒着什么?难道连臣妾与大郎也不能说吗?”

蔡卞一阵沉默

“七娘别问,你只需设法,一定要将鞗儿留在京城,一旦一旦卞先你而去,一定要尽可能给鞗儿些帮助,最大限度,竭尽全力的给他帮助,但是!一定一定要将他留在东京!”

蔡卞没有转身,语气却坚定无比。

“鞗儿如今身在麻逸国,朝廷重新拟定契约,势必要让眉娘前往京城的,卞要见一见眉娘。”

王氏拧眉不语,蔡儵上前抱拳道:“父亲心下想来是可以猜测得到,依照朝廷法度,南洋都护府都护是不可能给了五弟这般娃娃的,但官家还是答应了,父亲欲要强留五弟势必难如登天。”

屋内再次陷入诡异寂静,蔡卞眉头拧成一团,心下甚是后悔,后悔当日未能强行走陆路,若非如此也不会发生海狗子袭击这般意外。

蔡卞翻身仰视着屋顶木板,脑中回忆着蔡鞗点点滴滴,想着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

“鞗儿是我蔡家最为聪慧的孩子,出手便让人如若身处牢笼,最为善于抓住每一次机会,所虑又极为长远,性沉稳且坚毅,最是适合优柔寡断太子伴随,先是淮南盐巴买扑,之后便是帛锦之事,今日又是南洋、流求岛,无不是如此,朝廷无事还罢,若有倾天之祸事,只有如此才敏之人才能一力担之,所以鞗儿必须成为驸马,必须留在太子身边为辅臣!”

蔡儵眉头愈发紧皱,心下很是不愿将蔡家才智儿郎送入皇宫大内,尤其还是一都护,几如一地之王的都护。

王氏看着一脸平静的相公,突然说道:“相公是说,我朝十年后会有一场大灾祸?天灾这不可能,没人会算到十年后,官家又正值春秋鼎盛,即便鞗儿身在太子身边,即使有了灾祸,也当由官家与文武重臣一力担之,又怎能让一娃娃”

王氏猛然一惊,一脸骇然看着同样看来的蔡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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