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若白驹过隙,眨眼间还在父母膝下撒娇承欢的小姑娘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昔日冷漠少言的小儿已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
阳春三月,天空蔚蓝,春风夹带着暖意吹来,池水碧绿,春光艳丽,正是最好的天气。
是在上林苑,皇家狩猎场。
“林统领,你看,你都教了我这么多时日了,到现在我虽知晓了那些要领,可你却不让马儿跑起来,我要怎么学会呢”
说话的正是骑在马背上的少女,少女一身绿衣,姿容秀丽,与这林间苍翠清新显得十分相融,此时唇边正带着一丝浅浅笑意,同身旁牵着马儿的侍卫统领交谈。
林统领一听下意识的拉紧了缰绳,在一旁恭声说道:“马儿不好掌控,若是脱离了卑职的控制,小姐定有危险,小姐初学,当和马儿多些接触,卑职才敢放小姐独行。”
想到陛下命他教一个金枝玉叶的小姐学骑马,林统领便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感慨自己时运不济,别的不说,就说最初选马这事儿,这位小姐选了个又壮又强的马,就知道这位金枝玉叶的小姐不是个好应付的主。
少女面上带着一丝怒意,“都要接触半个月了,那林统领你是觉得我笨是不是?旁人学一两天就会的东西,本小姐要学上一年才会!”
林统领一慌,“卑职不敢。”
少女见林统领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旋即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来,趁着其不注意,抢过他手中的马鞭便用力挥向马儿,马儿一惊,立即狂奔起来,少女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的危险,反而在开心大笑,倒是一旁的林统领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紧追其后,“小姐,快勒住缰绳!”
少女却十分享受,感受着狂风疾驰过耳边,拍打在脸颊上,只觉十分畅快,天地广阔,好似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渺小了起来,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值得让她烦恼。
马儿急奔了一会儿,转了两个弯还没有停下,少女这才开始勒住缰绳,试图控制这马,却见马儿并不听她使唤,少女这才有些慌了,这一慌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紧紧抱着马脖子,不让自己颠簸摔下去。
奈何气力过小,马儿又在狂奔,眼看着自己便要坠下马去,少女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忽一个力道传来,少女已被一个少年捞起,旋即便从一个马背上跃到了另一个马背上。
少女坐在少年身前,回过神看着自己已经安全,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再一仔细望去,只见少年拉着缰绳,好似在拥着自己,如此近的距离,十分的亲密,少女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身后的少年眉目俊朗,一双眼眸更是漆黑如墨,幽深中似蕴含着点点星光,此时隐隐带着笑意,但这笑意却像是这耳旁一瞬而过的清风,看不真切,“不是想骑马吗?这么骑才畅快!”
耳边疾风忽逝,少年的声音消失在风中,天地辽阔,一时少女倒也没顾得上自己坐在何处。
少女乌黑的秀发被风吹起,留下淡淡清香在林间飘拂,一双桃花眼眸中含着笑意,一袭浅绿衣裳穿在身上显得十分灵动;少年一袭玄色衣袍,眼眸和身上的黑衣一般幽深如墨,捉摸不透,不由给人一种少年老成之态,可那温润细腻的肌肤,轮廓分明的面庞,以及眼角眉梢隐隐透出的得意与少年的意气风发,又在告诉人们,这不过是个还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郎。
两人嫁马驰骋,林荫绿树,阳光正好,发丝交缠,衣袂飞扬,当真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与之同行的还有当今陛下及些王公大臣,高台上,敬元帝端坐于此,虽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神形有些虚弱,可言谈举止间也颇有天子威仪。
只见敬元帝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后,悠悠说道:“母后对皇弟惦念的紧,皇弟难得来长安一次,一定要多留些时日才是。”
梁王锦衣华服居坐左侧,见敬元帝在对自己说话,忙起身毕恭毕敬道:“梁州事务繁多,臣弟哪敢多留,这回前来,确定母后身子无碍,臣弟便也放心离开了。”
丹阳公主在坐中瞥了梁王一眼,笑道:“弟弟怎么才来便要走?你是不知道母后见了你有多高兴,我可是许久都没见到母后笑的如此畅快呢?为了母后,陛下可得让弟弟多留些时日才是。”
梁王恭敬道:“依照祖制,臣弟三日后便要返回封地,皇兄能批准臣弟进京已是格外开恩,臣弟万万不敢多做停留,平日里都是皇姐和皇兄陪在母后身边尽孝,这份情谊臣弟是鞭长莫及的,皇姐莫要再说这种话。”
丹阳公主见梁王面色严肃,再见敬元帝神色难辨,眼珠一转便开口调笑道:“我这不过说了一句,皇弟便用一堆话来堵我,好好好,咱们不提此事,来,喝酒喝酒,这酒可是宫里多年的陈酿,陛下从不轻易拿出,今日弟弟来我们大家才沾了这福气,快别辜负了这美酒……”
宫人正在一旁斟酒,却见有下人在丹阳公主耳边私语,丹阳公主听后便笑得合不拢嘴,不由出口打趣道:“哟,这沅沅学骑马怎么学到衍儿的马上去了?”
冯皇后听之抿嘴一笑,“年轻人呐,总是能玩到一处去,别看和咱们没话说,不知道在背后,说了多少悄悄话。”
一提到宋衍和顾沅,敬元帝原本严峻的脸上也不由得闪出一丝慈爱来,“也该为两人将亲事办了。”
丹阳公主笑道:“是啊,两个孩子如今这也大了,亲事再不办,说不定可就开始怨恨起咱们这些长辈来了。”说罢,眼神望了望居坐下座的一方官员,抿嘴一笑,“正好太史令大人也在,不知最近可有哪些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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