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昨天收养的小娃娃。
东篱还这么小,一定更需要睡眠。
谢盈袖不准备叫醒她,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穿鞋,准备先去吃饭,接着就去要前头当值了。
哪知她刚一下床,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姑姑……你醒了。”
“你怎么也醒了,”谢盈袖一边穿衣一边道,“多睡一会吧。”
“嗯,”东篱从被子里探出头,她乖巧地躺好,“姑姑是要去工作吗?”
“是啊,”谢盈袖点起灯,对着镜子看看看自己的装束,这才对着东篱道,“等下我不一定能及时给你拿饭,你乖乖的,等到中午再说。”
早膳一过就得去前头当值了,她没时间也没借口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跑回来,只是暗暗后悔自己昨天怎么没多拿几个包子。
“嗯,”东篱没有抱怨,“那东篱就等姑姑回来。”
“笃笃”
房门被敲响,谢盈袖心里明白这是送水的小太监,她对着东篱比了个“嘘”的手势,才过去开门,接过了小太监端来的水。
谢盈袖把水端到床边,分了一点水给东篱,催她赶紧刷牙洗脸。
待看着东篱拾掇完毕,她才开始洗漱。
洗漱完毕,检查了一番衣服首饰是否得体,谢盈袖拿起妆匣里的面脂抹上,便匆匆出门了。
冬天天亮得迟,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
秦朝一向是卯时三刻就要上朝,像谢盈袖这种伺候的下人们,最迟最迟也得卯时一刻就待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谢盈袖估摸了一下天色,觉得还有时间用早膳,提脚迈去了膳房。
到了膳房,里面的人已经稀稀拉拉的了,谢盈袖打开锅一看,已经只剩几个馒头了。
幸好锅下的炉子一直是热着的,馒头也还热腾腾的,谢盈袖就着馒头喝了点冷水,就算是用完膳了。
远方的钟鼓声响起,已是卯时了。
她匆匆放了碗筷,出了膳房,加快脚步往司膳司那边赶去。
幸好尚食局一般是不会有贵人来的,谢盈袖也不必太顾及仪态,堪堪在最后时刻到了那里。
谢盈袖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一声熟悉的讽刺:“哎哟,某些人真是奇怪,这都几时了才来?莫不是昨天自以为攀上了贵人,今天就抖起来了?”
怎么又是她?她这个司药司的,天天有事没事跑她们司膳司干什么?
谢盈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先去给杨司膳请安:
“司膳大人,昨儿个我睡得太晚,今早起来才发现有点迟了,实在是抱歉。”
“没事,”年轻的司膳杨离斐语气温和,“圣人还不能保证不犯错,何况,你也没迟呢。”
谢盈袖再一次道谢,才领着百无聊赖等在一边的摇春开始工作。
见谢盈袖不理她,李知宴咬了咬嘴唇,走到她面前来:“谢掌膳来的真早。”
“嗯,”谢盈袖一边注意着摇春手上的动作,一边敷衍应着,“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你——”李知宴看着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不爽。
“我怎么了?”谢盈袖看了看天色,“想必你来司膳司不是来闲逛的吧,如果办完了你上官交给你的事,还是请快走吧,司药司这么闲的吗?”
听了这话,李知宴才咬咬牙转身就走,临走还撂下一句话:“我总归能爬到你的头上,你给我等着!”
谢盈袖淡淡道:“好啊,你可要快点啊。”
李知宴一听,跨出门槛的时候差点绊倒,她在门外站了一会,最终还是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
待李知宴走后,刚刚眼观鼻鼻观心的摇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谢盈袖觉得奇怪。
“没什么,只是……”摇春摇头,眼里却依然是止不住的笑,“刚刚李掌药被姑姑您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表情太好笑了。”
谢盈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这漫漫深宫之中,无聊的事、可怕的事远远大于值得高兴的事,这么一想,刚刚李知宴,倒确实挺可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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