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东篱又念了几遍,再握着她的手写了几个大字,谢盈袖才道:“好了,就到这里为止吧。”
可是东篱却道:“姑姑,现在还早呢,再多教教东篱吧。”
谢盈袖心下满意,面上却摇头道:“你今年还不到四岁,哪怕是宫里的皇子,一般也都要到五岁才开蒙,学得太多,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并不好。”
“哦,”东篱的包子脸耷拉下来,“可是东篱想快点学,要是能一下子就把那些书中所说的知识都学完就好了。”
“怎么可能呢?”谢盈袖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古往今来前贤的文章诗词如江河般浩浩汤,哪怕每一本只是浅尝辄止,终其一生也难以读完啊。”
“啊,这么多啊。”东篱用肉肉的手撑着脸,眨巴着眼睛道,“那东篱不就更要努力了?”
谢盈袖笑着把书卷起来敲了敲她的脑袋,道:“看你这般积极的样子,可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哦。”
“姑姑可不要小看我,”东篱不服气地道,“我可厉害了。”
“那你就好好把我今儿个教你的东西背得熟一点,”谢盈袖板着脸道,“等姑姑明天检查的时候你若是背得熟练,那姑姑就承认你厉害。”
“姑姑等着瞧好了。”
……
是夜。
一更的鼓声响过,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北风裹挟着盐粒般的雪砸在窗户上,令人毛骨悚然。
谢盈袖的屋子里却点着灯,衬得这方天地暖意融融的。
东篱刚把晚饭吃了,便刷了牙漱了口缩在被子里。
谢盈袖却坐在等下,手里拿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看。
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书本上,而是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李知宴那等人,她一向不屑于与之计较,今天若不是听到外面路离和章凝的谈笑声,她根本不会故意用言语激怒李知宴,让李知宴失了冷静,竟直接冲上来想要打她。
不过李知宴那人,本就不是个有脑子的,若是换了旁人,怎么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动手。
她行事这般嚣张,谢盈袖早就猜到她必有倚仗,却没料到竟然是淑妃娘娘。
淑妃自己在宫里都算不上是存在感高的,位分虽高,可是一无子二无宠,虽然不知道她对自己宫里的人怎么样,可是在整个后宫里,名声却是不错的。
这样的淑妃,能忍受李知宴仗着她的势作威作福吗?
她不知道最后章凝跟李知宴说了什么,但观她后来几乎被吓傻的样子,也能猜出一二。
李家送女进宫的目的,明眼人脑子一转弯就能明白,再加之以李知宴平常的作风,根本不像是家中好好教养出的女儿,多半是不受重视的庶女,瞧着颜色好看,便想将她送进宫来博个前程。
不是嫡女,又冲着皇上而来,淑妃娘娘之前愿意给她一两分方便,看得也只是家族的面子,心里怕是不会喜欢她,也不可能认真帮她。
再加上今儿李知宴不仅自作自受,还丢了这么大的丑,淑妃娘娘恐怕是最恨她的。
李知宴……怕是活不成了。
……
灯罩中的烛花倏地爆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谢盈袖手中的书,还一页也没有翻过去。
“姑姑,”东篱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还不睡啊?”
“等姑姑看完这页。”谢盈袖走到床边,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道,“你先睡,记得不要踢被子,容易冻着。”
东篱乖乖地把手缩进被子躺好,她看着谢盈袖,突然道:“姑姑真好,这是东篱过得最暖和的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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