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封氏的屋子,沈轻月恭敬行礼请安,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叫她起身。

沈轻月哪肯委屈自己,径自起身,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林婉容见封氏脸色沉了下来,边给沈轻月递眼色,边解释,“母亲,月儿大病初愈,身体还弱……”

不想封氏瞥了林婉容一眼,冷哼一声道:“哼,我看她红光满面的,比去时还胖了些,倒是没看出哪里有大病初愈的样子。”

沈轻月眼皮都不抬一下,阴阳怪气的回道:“那自然是老天有眼,会保佑好人平安。”

这话可勾起了封氏憋了大半日的火气,拍着桌子挑刺儿骂道:“你这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这是变着法儿的作践我呀!”

越说越气,转脸又对林婉容道:“老大媳妇,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饿不死的野杂种,这些年,她惹了多少事出来……”

听着封氏越说越刻薄,林婉容想要反驳,但因不善与人争辩,直憋的脸上通红,“母亲,月儿不是这个意思……”

“祖母轻些拍,仔细手疼!”沈轻月放缓语气,规规矩矩的回道:“月儿怎敢作践祖母,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祖母现在身体安泰,怎的非要同那病亡的可怜人计较,抑或是月儿回来逆了祖母的心意……”

许是在军营待得久了,沈轻月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杀伐之气,此时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语,竟堵的封氏哑口无言。

更何况这话若被有心人听去,少不了要传出封氏倚老卖老,苛责晚辈之类的话来。

再者她手里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沈轻月这些日子没在庄子上养病,自然拿捏不住沈轻月。

想起来,封氏愈发气愤,大房这两口子当真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她。

看着封氏因为愤怒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沈轻月好心提醒道:“祖母,气大伤身。”

一旁的沈轻蔓见封氏难堪,便出言劝道:“妹妹,祖母也是关心你,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祖母可是每日都要求菩萨保佑你平安回来呢!”

哼,求菩萨只怕也是保佑她自己吧。

沈轻月暗自腹诽,她可不信封氏会盼着她回来。

白了一眼沈轻月,封氏冷哼道:“哼,她要有你一半的的心意,我也省的生气了!”

懒得再与她们做口舌之争,沈轻月垂首不语。

免不了又听封氏一番老生常谈,从她十六岁嫁进相府,如何尽心侍奉公婆,再到她尊礼重道侍养儿孙。

听的耳朵都要起了茧子,沈轻月只左耳进右耳出,直等封氏说得口干舌燥,都没再回半个字。

这样的话,林婉容早已听了千百遍,点头附和着,对那些倒背如流的桥段也提不起多少兴趣来。

终于,封氏讲累了,挥手让她们退下,沈轻月这才得以解脱,跟在林婉容身后往外走去。

一出屋子,沈轻月就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切说:“哎呦呦,总算说完了,我都快睡着了!”

林婉容瞪了她一眼,拉着她迅速出了院子。

屋里的封氏听得清楚,才平复的怒火又蒸腾而起,无奈沈轻月已经离开,只拍着桌子恨道:“这混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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