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提银两皆为碎银,以便发放,从未提取过官银是啊?”

“是的,将军,官银只做银库库存之用,以备上供朝廷。军营中的银库没有官银。”

柳上清感觉势头不对,严厉地喝道:“大胆罪人,这里由不得你说一大堆废话,藐视公堂,喧宾夺主,还不跪下!”

“威武”

“哆!哆!哆”

范乐不得不拍惊堂木,喝令般岳下跪。

般岳跪下,底气十足,继续反问:“请问诸位大人,这么一大箱官银,既然军营中没有,我若要贪污,是不是得从地方银库去搬?地方银库少了一箱税银,那是天大的事,难道没有记录吗?”

接管地方行政以来,为保证官员廉洁,自己特规定,银库中银两的进出,必须经银库最高级别的官员审批签字,由库房管理、库房账房先生与出纳三人同时签字,并由提取人签字方可交接。

这些记录,很难造假并抹除,更何况是专款专用的税银。

所以这一箱银子,必能找到出处。

熊觇一听暗自叫苦,自己并不知道军饷来源已经改用地方银库,一直以为是朝廷直接拨发,理所当然地认为军营银房里存放的也应该是官银。

所以当时自己献出这一计之时,直接就用太子的手谕去就近的银库借了一箱银两。

当时银库官员很为难,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熊觇生气地说,别装穷,这是太子要的东西,你敢违令吗?说着亮出太子手谕。

那官员便签了一张提取单给他。

糟糕的是,银两出库交接时,自己傻乎乎地签了自己的名字,那岂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

“熊觇,但愿你没有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去吧?”般岳讽刺地问道。

“下官下官当然不会不,这跟下官有什么关系?”熊觇结结巴巴地说道,心想,太子一定能帮自己把这事给摆平了,不就是一箱银两吗?到时还回去,再抹掉记录,不就得了。

般岳似乎看得懂他的心思,说道:“你看看银两上是否有特别之处?”

熊觇仔细看,只见官银上刻了一个奇怪的数字,非常隐蔽,不细看看不出来。

“这是税银的标志,每一批税银的标记都不一样,与账册中的记录一致。银库中,只有税银不会被搬出来换成地方碎银,必须全部上缴国库。你说,我要拿银子,干嘛要拿税银?否则,不是自寻死路吗?”

熊觇两腿发软,他上战场都没这么害怕过,因为,这意味着,除非把这一箱银子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并销毁借银记录,否则,这箱银子就是自己诬陷般岳的铁的证据。

可这银子,必被刑部收缴,能再要回来吗?

如果真相大白,太子若要自保,定然会把自己扔出来顶罪,自己不就彻底完了吗?

现在自己总算明白了,般岳为什么能做将军,而自己不行。

“啪!”

范乐拿起惊堂木一拍:“熊觇,此银两是否真如般岳所说,是刻了字的税银?”

熊觇浑身打了个颤。

不到最后,自己不能松口,有太子撑腰,怕什么,于是色厉内荏地说道:“这是般岳所贪污的东西,下官怎知?”

“般岳,你是否认罪?”范乐又严厉地问。

“我无法认罪,这一箱银子乃奸人栽赃。大人根据银子上的记号,可查到这箱银子的出处,也能查到由谁所提出,自然真相大白。”般岳断然否认自己有罪。

“来人,派人去查。”范乐命令。

“慢。”柳上清反对,“京城离沿海郡有千里之遥,来回核实所花时间太长,我们继续审案,此事延后再查不迟。”

他意识到这箱银子万万不能去查。

今天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给般岳定罪,把他整趴下了,就容不得他再去查银子的出处。

熊觇舒了一口气,有老丞相在此坐镇,接下来不怕搞不死般岳,那么核实银两的事就会不了了之,般岳就没机会为自己的贪污案申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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