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说,就算是与莫梁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人,只要见着他,就恨他不起来,甚至还会从心底升起一丝丝温暖。如果你想杀死他,必须在他的背后下手,并且还要在他开口之前,不然就下不了手。

莫梁椽的肤色与身材都与蒋浒州完全不一样,皮肤白如玉,尽管已经五十来岁的人了,身材却如少年一般。他也不秃头,没有一根白头发,漆黑浓密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不像那种死死的大奔头,被烫得有些蓬松,仿若一个时尚人士,而且是一个仇人都不忍心下手的时尚人士。

“见过了,直接从他那里来的这里。逼养的,什么东西,拔屌不认人,他从前那个作家身份,哦,就是他那基本上,那能是文学吗?还不是我给他炒作起来的。逼养的,如今搞得自己更太上皇一样。莫大师,你是不知道,那逼养的,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我。”

在莫梁椽听来,蒋浒州的话,全是怨妇一般的话,比祥林嫂的怨气还重,却又没有祥林嫂怨气里的悔恨。

蒋浒州这么大的怨气,在莫梁椽的印象中,几乎没出现过。蒋浒州虽没有一个正经名号,成年累月生活在黑暗之中,但认识他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却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他能颠倒黑白,把假的炒作成真的,把真的炒作成谎言。

“老蒋,千万别叫我大师,我们是老兄弟了。咱们俩的交情,这世界大多亲兄弟也没咱两好,你说是吧。”

“那是,多谢兄弟看得起。”蒋浒州嘴上这样回答,心里却很怀疑。想自己和莫梁椽还是在方垆心离家出走前不久才见第一次面,以后也没见几次,不过他一个声名赫赫的心理学大师,和自己称兄道弟,没坏处,也不亏。

“什么看不看得起的,谁不知道你老蒋,得罪你,那几乎等于是要身败名裂。”说着,莫梁椽把雪茄盐缸端起来,递到蒋浒州的雪茄面前,说道:“以兄弟你明察秋毫的眼睛,这个田益之会是方垆心吗?”

蒋浒州用力地抬起肥胖的身子来,抖了雪茄烟灰,有些愧疚地接过盐缸,连同雪茄一起,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抓起沙发旁的浴袍穿在身上,把已经醒好的红酒倒两杯,一杯递给莫梁椽:“不会是方垆心,虽然我也只得他身份上那一张小照片,就算双眼皮是做的,可脸上的胎记应该没法做,多丑啊,谁能把自己弄成那样呢?”

“兄弟你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这样认可了蒋浒州的答案,可莫梁椽还是问道:“见到作证让他入户籍的人了吧?”

“见了,都说那就是那道姑失踪的儿子。”碰碰杯,蒋浒州继续说道:“兄弟,有的话,我还是得问清楚。你这边打听这个人,和那逼养的要我调查这人,不是为一件同样的事情吧?”

莫梁椽刚要说话,蒋浒州或许猜到了他的担忧,立刻补上一句:“放心,你拜托我的事,谁都不知道。我干这行能干这么大,就是能保守秘密,要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未必对,我这墙就不透风。”

“那是,兄弟你的为人处事,我是非常信任的,我不担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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