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把手从喉咙伸进去,看看你胸膛里还有没有心?”
“我手伸不进去,你还是自己动手吧。”
……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丝丝说十句,方垆心也不一定回答一句,于是,丝丝和方垆心打了一架,最后达成协议:她说话,他不能置若罔闻。
打架是在南流江边,那天细雨如雾,云涌风飞,阴沉沉的天空像是要压到地上来,江外苍苍莽莽的群山已经与乌云勾连在一起,浓雾弥漫,天地迷茫。
昏昏沉沉的眯瞪个把小时,丝丝从榕树下她的帐篷里钻出来,看着斜风细雨中湿漉漉的世界,惆怅满怀,无名之火凝聚心头。
她不想起来,想一直睡下去,太累了,一路穿林渡水,疲惫不堪。很想睡上几天几夜,可帐篷飞进两只蚊子,嗡嗡地欢叫着,像是把帐篷当成了它们的伊甸园,实在恼人。
睡意被搅扰,钻出帐篷,看到的依然是糟糕的天气,还突然变得冷飕飕的,她对着细雨迷雾大喊:“垆子、儒敏,都死了吗?饿得前胸贴后背,就没口热乎的吃的吗?”
无人应答,她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应答。
听见不远处有啪吱啪吱的行路声,浓雾之中却看不见是谁。顾不得裤腿鞋袜被湿草淹泡,丝丝向着行路声跑过去,并带着怨气地大声说道:“有没有长耳朵,知不知道什么是礼貌,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我说话你就听不见,就不能回一声吗?”
走到近前,陡然看清楚,丝丝尴尬无比,是一个老汉牵着一头大黑耕牛在吃草。
牛和老汉在斜风细雨与浓雾中,用两双眼睛直瞪瞪看着怨气横生的丝丝,牛“哞”一声,不理会丝丝,头一歪,嘴又落在地上,呼哧呼哧继续吃着。
“妹娃儿,是迷路了吗?”身穿黑色雨衣的老汉看看丝丝,可能觉得丝丝看上去太过娇柔,绝不是乡间里的妇女,又莽莽撞撞的样子,再加上一句:“河边蚂蟥多,瘴气重,也没什么可看的,莫乱窜哦。”
心中无名火不能对牛和老汉发,不只是礼貌,也不敢。想这荒野生僻之地,老汉和牛要是对自己的美色起了歹心,后果不堪设想。当然,走南闯北惯了的丝丝,不会把人甚至牛都想得如此的坏,只是她心有无名火。
丝丝也自觉莽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找人,以为是我朋友。对不起啊,老伯。”
不知是丝丝的言语不够恳切,还是老汉和她故意玩笑,又或者要吓唬她。老汉从雨衣里拔出一尺多长的水烟管,啪嗒啪嗒点起火来,悠然说道:“妹娃儿,你是远方来的吧?”
“啊,是,旅游。”
“旅游?”显然,老汉不相信有人会到他家这个穷山沟里来旅游:“这样的天气里,正是河鬼上岸拉人的时候……”
丝丝不想听下去,可老汉话没说完,她掉头就走觉得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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