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去果林中睡觉后,方垆心突然很认真地说道:“我算是重新活了一次,儒敏你辞工以后,也算是重新活一次,丝丝姐会重新活一次,只是那天还么到来。月月,你也要重新活一次,怎么活,就从珍惜眼前朋友开始。”
他认真的模样,犹如一个小孩子装正经的大人说话。
丝丝笑说:“你是不是有发神经病了?”
他像是直接跳过了丝丝,接着自己的话讲:“我曾问一个前辈,说如果重新活一次,该怎么活。他说由心而活,虽然我至今还不能确定,怎样活才是真正由心而活,但心总是有的,有心,就不会迷路,就知道怎么活。”
农儒敏不认为方垆心的话是神经病之语,仔仔细细听着,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他仍然不明白那天“遇鬼”的事,仍然怀疑并提防着本是方垆心的田益之。
月月在这三个人面前,显得就尤其的稚嫩,必定她小这三人十几岁。她像是刚刚懂事的小孩,坐在一旁仔细听大人聊天。
二十岁,正该是女孩最美好的年华,应该朝气蓬勃、青春洋溢,应该把这生命中转瞬即逝的美丽尽情挥洒,甚至应该保持自己的倔强,保持倔强里的叛逆,勇往直前,这才是青春。
月月却显得低沉、拘谨,看似平静的神情里,始终泛着惶恐不安的不知所措。
她想说话,却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像是担心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错误,而错误会导致自己失去。至于失去什么,有什么可失去,又全然不知。月月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只有先前谈笛子时,她才显露出天赋异禀下的伶俐。
或许是觉得离篝火太近太过燥热,农儒敏起身把篝火中的两根烧着的木棍抽出,放置在石块圈外。
索性蹲下来,农儒敏假装慢吞吞地把木棍弄熄,不经意地说:“田哥说重新活一次,其实,有另一种说法,叫生命中无法避免的挫折,叫生命的转弯。不过,只是当作挫折或者急转弯,确实显得不够彻底。如田哥说的,视为重新活一次,那就是带着全新的心态和灵魂,重新出发。既然是重新出发,那就应该有出发前的深思熟虑,才不至于重蹈覆辙。”
月月一边听着一边想:你们这是拐弯抹角要劝我振作起来吗?可我觉得现在生活挺好,不需要振作,这就是我要继续前行的路,虽在方寸之间,可这里安全无忧,衣食不愁,有什么不好呢?
丝丝点上烟,放下火机后,继续抓起酒杯,却像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喝一口,为什么喝一口。
她深吸一口烟,动作熟练而优美,白色的烟向着月光飞去时,她更加迷茫:“我都糊涂了,想我自己在僻野中那么多日子,到了这里,感觉自己变得白痴一样,好像全世界都没了,不是遗忘和放弃,是觉得只要当下,世界与我无关。儒敏,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丝丝的话,听着和方垆心、农儒敏的话两不沾,像是各说各话。
话递过来,不能不接,农儒敏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带着火星的木棍轻巧着炭火:“这让我怎么说呢?丝丝姐是女才子,你这样一问,我都迷茫了。我也有这种感觉啊,只是一直不明晰,你一说,我的感觉明晰了,更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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