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警觉起来,忽然听见隔壁窗户吱吱呀呀,似乎是开了一条缝隙,但很快关上。
晓南欣没仔细看隔壁客人,貌似是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些的,比较瘦小,而另一个则很是魁梧,或许是对要去京西讨生活的兄弟。
正自惊疑不定,又听见外头有人轻声说话:“南兄,南兄,已经歇下了吗?”
晓南欣无语地一摸额头,检查一下自己衣服尚且穿得好好的,便去拉开门,说:“搞什么鬼,不早点出声?”
说完便有些后悔,这要是放在往常,崔玄肯定是要道歉不迭了,他只是微微躬了躬身,然后轻轻靠在门上,说:“听说今夜观星极佳,况且在这旷野中,如果坐在屋顶上,一定美哉妙哉。”
晓南欣当时只想问:“请问您脑袋出问题了吗”。
这搁别人也就算了,可落到崔玄头上,简直就像是灵魂植入般可怕。
当。
清脆的白瓷一声碰撞轻轻地响,晓南欣这才注意到,崔玄的手中居然拎着个酒壶。
小巧玲珑,可里头阵阵酒香传来,倒是味道不错的样子,南欣知道崔玄有时风雅集会也会喝点酒,可那会儿酿造工艺毕竟不算上乘,能喝得有多醉呢?
她伸出半个头,瞄一眼楼下桌面一堆小罐子,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这公子哥可算是喝大发了。
晓南欣看了睡得七荤八素成一个团子的罗西一眼,只好把崔玄往外扶:“兄弟,你都这样了,还要上房揭瓦啊?”
可惜她根本拗不过喝醉的崔玄,这家伙平时斯斯文文,没想到此刻倒是添了一股执拗劲头,这人不吵也不闹,酒品不坏,可总还是有点我行我素的派头,居然真的三两下爬上了屋顶。
南欣看他好像行动能力没啥问题,又担心大叫大嚷吵醒了其他人反而惹麻烦,干脆一个横跳越过低矮的门栏,也跟了上去。
晓南欣其实自从别了江燕,就一直想找人喝酒,好吧,其实她在红线阁的时候也没有多么安分,甚至有时还要求小欣欣偷些好酒喝。
要说丝毫不是因为心动,也是不可能的,何况是在这样的广阔天地间,一壶自酿的粗犷的豪放的玉蓬,想来一定很是惬意。
虽然条件简陋,可两个人倒也喝得有来有回,晓南欣和崔玄坐得很近,近到她发现崔玄真是个天生的好皮囊,居然喝醉了,脸也带着点酡红。
居然有点想捏捏他的脸。
晓南欣伸出手,到了一半却才听见一声咳嗽,低头看,罗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旁边,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她。
而后,廊沿尽头发出轻微声响,可晓南欣没功夫注意,因为崔玄已经到了某种境界,果然开始念叨诗句。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晓南欣听他开始念诗,吐槽道:“这里哪有那么浪漫,星随平野阔还差不多。”
崔玄却不说话。
好半天,晓南欣才反应过来:“你是在想那个姑娘啊?”
她真想给自己脑门一掌,大老远跑过来,跋山涉水的,难道是为了在这儿喝酒吟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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