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竟是这么巧康绛雪毫无预兆地惊了一下。

这个称呼康绛雪心里不知道早已转过多少次,总是一直心里偷偷想,从来不敢往外面说此刻忽然间从盛灵玉的嘴里说出来,仿佛有种突破次元壁的错觉,而紧接着的,一瞬有两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同时在小皇帝心中一闪而过康绛雪浑身僵硬,什么声音都卡在了嘴里。

一是在他生日前的那个晚上,他偷偷写玉郎两个字结果印在了脸上。

二是来自某个他并不确定的模糊印象他哭得声音嘶哑一边求饶一边喊着玉郎。

玉郎,玉郎一声一声都夹着缠绵亲吻,和滚烫的热度。

康绛雪耳尖腾得烧红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涌遍全身,一时几乎抬不起头来,他隐隐觉得这两件事情也许是盛灵玉应该比他更清楚,可盛灵玉太过神态冷静倒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还是只他顾忌的太多,不如盛灵玉内心纯粹清净?

盛灵玉的眉宇间有着并不刻意但却藏不住的期待,显然是期待他开口,然而康绛雪羞得无法自制,越被盛灵玉这样看着越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好歹也生着脸皮,一时之间哪里叫的出口。

正僵持着,一队小厮从远处赶来,恭敬传话:“陛下,时辰到了,宁王殿下派奴才们引您去前厅,陛下这边请。”

人来得及时,正好解了小皇帝燃眉之急,康绛雪忙不迭应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快步跟了上去。

小皇帝背影匆匆,盛灵玉盯了一秒,浅淡的笑容很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两人到了前厅,入目便是黑压压的人群,大堂里挂着喜庆的红字,诸般礼节布置都到位,但却有着和小皇帝大婚时不一样的热闹和人气。

康绛雪当时和盛灵犀拜了祖庙,但却并没有像一般人家那样接地气的拜堂,看杨惑府中这个围观群众的架势,想来是采用了民间礼仪居多。

人群给小皇帝跪出了一条路,管事之人毕恭毕敬:“陛下请上座。”

康绛雪不客气地在侧首最高的位置坐下,不多时,长公主和太后也接连到来,两人一位雍容华贵,一位妖艳欲滴,长辈席上一坐,四下噤声,全都老实拘谨起来。

宁王杨惑的婚礼,能排到座位的说到底也只有这三人,康绛雪是其中行动最随意最不用顾忌形象的,他的视线大咧咧扫过太后身边低眉顺眼到了大场合就自动隐形的姬临秀,又在等待的工夫里随意四处打量,忽的看到一个鲜艳的红衣身影。

这位红衣人的名声不正,这样的场合里只能站在人群里,可即便是站着,他身上的那股子邪气还是分外引人注意,许多王宫贵族都站在他附近,却没一人敢沾他的身,使得他在人群中看起来格格不入,就像个披着人皮的老妖怪。

苻红浪。

他果然来了。

康绛雪心里想着,苻红浪也正正朝他看过来,后者笑容浓浓,随意一眯眼,叫人心里头直冒寒意,小皇帝而二话不说迅速避开对视,仍能感觉苻红浪的视线黏在他身上,叫他无所适从。

正在此时,康绛雪手里头被塞进了一块东西,分神低头一看,是一块梅子糖。康绛雪不由愣神,盛灵玉轻声道:“吃点甜的。”

康绛雪并不领情:“不吃,朕可不想沾杨惑的喜气。”

盛灵玉轻声道:“不是喜糖,微臣从宫里带的,陛下去去晦气。”

康绛雪悄悄抬眼诧异地看了一眼盛灵玉,忽然间有些想要发笑。去去晦气,这个说法吻合又有趣,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逗他开心。

盛灵玉怎么这么好。

康绛雪快速把梅子糖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霎时四散开,小皇帝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当下,便也不再那么太把苻红浪放在心上。

堂外适时响起了鼓乐声。

有人喊道:“喜迎新人!!宁王宁王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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