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见此心中发窘,随将桃正大光明递于二人面前,开口说道:“此桃本师叔方才在梦中与老子论道时,乃老子道尊亲手所摘,我已吃了好些个,这最后一个桃,如此天物弃之可惜,你们二人便分了吧。”

说完便将桃子交到满脸黑线的陈一宫手中,灰溜溜的出了殿外而去

金霞殿此刻异常安静,陈一宫看着手中留有牙印的蟠桃,露出苦笑的神情,转过头对着一旁捧腹的鹤发老者开口说道:“呃。。师兄你看这桃”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鹤发老者便望风而逃,早已不见身影,远处飘来隐隐一句话:“额,这个,老夫年事已高已知天命,然师弟正值壮年,紫气灌顶,嘿嘿,此物还请师弟速取之。”

紫云峰,为九华山主峰,其峰不同一般的鹤立峰峦,乃呈二指倒竖之状。

由大小两座小峰缠连在一块一前一后,前方接连其余山峰的才是紫云峰,二峰之间有一条延伸两端的沟壑,像是原本被人用利器一分为二一般。

而这小峰也甚是奇特,名唤玉皇峰,呈到锥形,竟是下尖上宽,其峰顶有一处由白玉砖堆砌而成的石台,宽三丈高约二尺有余。

白玉石台呈圆形其中心有一口清池,池中被翻滚白雾所遮,看不清里面光景,于那清池外岩下方刻有三字名曰玉莲池。

此刻正有一矮小身影提着一个装满水的木桶,颤颤巍巍走两步停三步的向那玉莲池靠近。

男孩神色稚气未消,却是满脸大汗,裤脚衣物早已被木桶中颠簸出来的水给打湿,但却始终没有放弃,最后终于将木桶搬到玉莲池旁,将桶中之水倒入池中。

然后又单手合十朝池中拜了三拜,方才坐在池子边沿,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烤熟的鸭腿,大块啃食,想必是饿极了。

少许功夫将手中食物吃完,一脸满足的用道袍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角,然后又继续拎着木桶往山下的一口圆井走去。

许久那孩童再次拎着装满水的木桶上山,方向不变依然是那山顶的玉莲池。

“师兄,这小师叔每天将玉皇峰山下之水运往山上,后又将山上之水运回山下,请恕师弟愚昧,未能察觉师叔欲意”

身披紫青道袍的陈一宫还是没忍住心中多年的疑惑,开口问向一旁地鹤发老者。

九华山现任掌教陆升象道袍飘然,手托拂尘轻捋白须,深邃的眼眸望向那远处反复的身影叹道:“我辈修道之人能查天地之动机,能勘自身之天命,却难免局限于山川大岳,守困于天时地利,因须知修行在于一身一言,一举一动之间,从有到无然后才能够从无到有”。

陈一宫听着这番话,心中赫然一震,随沉默不言,与掌教师兄继续看着远处那个跋涉于山水之间的白色身影。

“一宫,我观近几日南方祁连山附近紫气大胜,似有故人之后即将到来,你等不可怠慢,切记。”

掌教陆升象接着开口道,目光深沉,令人琢磨不透。

陈一宫听此却是微微皱着眉头,师哥的故人自己也是略知一二,不知这位却是哪处洞府的真人,似乎是看破了一旁疑惑不解的师弟,陆升象开口谈笑说着:“呵呵,师弟还记得当年的洪三子否?”

陈一宫顿时目光错愕,显然猜到这位神秘的故人是谁

陆升象伸手一引,屋内两把桌椅飞门而出,二人相对而坐,陈一宫紧接着道:“此人一出,怕是这平静了十多年的天下又是多事之秋了”

“师弟无需悲天悯人,人生在世福祸相依,事出有因必有果,而你我只须谨记先祖当年所言,以静观之便是大善”陆升象说完淡淡吐了口浊气,起身迈入殿中,少许殿门缓缓闭合。

陈一宫坐在桌椅上,眼神望向远方,心神有些恍惚,他自知修道之人须摒弃尘念,看破生死轮回,但他终究不如师兄那般世外高人,喃喃念起了当年九华山先祖留下的揭语。

“玉莲无子,九华不兴”可是三百年过去山中弟子却无人知其寓意,看着远处那跌跌撞撞的小师叔,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温暖,叹道:“小师叔快快长大吧”随后便摇头而去。

却说孩童双手正提着刚刚装满水的木桶,伸手擦了擦汗渍就准备往山上走,似乎感应到有人在远处观察自己,小脑袋便向金霞殿方向望去。

左右望了许久不见什么人,嘴角呢喃道:“这两个牛鼻子不会是想事后报复自己吧,看来下次金霞殿还是少去为妙啊”

随后又屁颠屁颠的提着水桶上山去了口里还念叨着:“一个鸡公两条腿啊,小小道士挑井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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