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趴在余白背上,热气在他后背和自己胸口之间升腾,暖暖的有些潮湿,她呼出的白气也散在余白背上。见他背上湿意更重,衬衫都被蕴湿了一块,严馨心想“很不舒服吧”,而后将头抬了起来。

余白忽感到背上一阵冰凉,风吹过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暖意和湿意都散尽了。

严馨听到余白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想要去摸他额头,手停在半路收住。

余白眼角余光瞥到严馨的手,雨丝打在他脸上,眼前有些模糊,便对严馨说:“趴在我背上,互相取暖会暖和些。”

严馨一愣,慢慢地又趴了下来,尖尖的下巴戳到他背上,严馨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人都一样瘦骨嶙峋了。

严馨坐到余白租住的房屋的客厅沙发上,将脚从高跟鞋中脱出来,两只脚都红红肿肿,右脚还破了皮,几个白水泡鼓在脚上,有些发烫。

余白看着严馨的双脚,忙在客厅的柜子里翻找,找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一个人租住在这,没预备伤药。

严馨看着自己磨破的双脚,轻笑笑说:“没事儿。”

她渗白渗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笑容,余白没有回应,躲开了她的笑容。

余白环顾一遍房屋,将翻乱的抽屉推了回去,而后对严馨说:“我去买药。”

严馨轻笑着对余白说:“没事,不用麻烦的”。

她从不故作过坚强,也不矫情,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

余白见她这样刻意做出的轻松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就像吞了一口棉花,塞在嗓子上。

余白还是坚持去买药,他走在路上,脑子里乱乱的,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

逃婚不是小事,余白知道严馨家庭情况,闭塞山村,传统甚至有些封建,她这一走便是永久,很难再回家,至少暂时不能回去,可是余白想不到一个妥当的办法,他掏出自己空空的衣兜,不禁苦笑。

余白想来想去,最终也没有想出一个行得通的办法,抬头一看已经走过药店了,又返身折回去。

严馨打量余白租住的地方,见这座平房矮矮小小,深秋雨后的昏黄光线落在屋子里,让严馨觉得温暖,她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一种安适感。

逃婚这件天大的事在她心里就这样过去了,不算什么了。

严馨坐在沙发上抬头向外看去,见四四方方小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种着花草,心道:“他还是这么有情趣,在那里生活都很有味道。”严馨不知道的是,这是房东的花,余白是没有时间来经营这些的,生存和生活,是可以割离的。

她赤着脚站起来,虚虚地踩在地上,打量这个小小客厅,凉凉的脚心踩到地上,一股凉凉的舒适感从脚心传上来,一直传到心口,让她全身都舒服起来。

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沙发、一台收音机和一个大书桌,书桌上堆着几罗厚厚的书本、作业本之类的东西,本子边儿卷卷的,摆放得也不很整齐。

严馨回身看看,旁边是厨房,没有装门,只有一个木门框。

卧室挨着厨房,也没有装门。

严馨没有进卧室和厨房,她站在客厅里,有种甜蜜感觉。

她走进了余白的世界,没有犹豫,没有退缩,直直地闯进来。

她有些满足,却不那么兴奋。

余白开门就见严馨站在地上,她脸上挂着笑。

屋内温暖,严馨脸上的妆也变得柔和,笑起来有些甜,就像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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