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晃晃悠悠的向县城门口走去,将右手搭在眉上遮挡着有点刺眼的阳光,打眼向前望去。

低矮灰色的城墙,斑驳的掉着墙皮,墙上还有青色的青苔四散的蔓延着;不算高大但通过行人和马车绰绰有余的城门口,两边还密密麻麻贴着黄色的像苏醒在电视上看见过的榜单,虽然出现在电视上一般不是通缉令就是皇榜啥的,但苏醒猜测应该就是一些当地的公告啥的——他瞎猜的,因为他没看见画像,也或许是被盖住亦或风吹雨落了。

城墙上还有朱红色的城楼,虽然是木头加上几根石柱子做的,但也算雕梁画栋,依稀能看出曾经的精致大气——之所以是曾经,是因为朱红色的城楼和城墙一样,透着一股子衰败的气息,朱漆斑驳,狠狠打击了苏醒想象中的古代城墙的美好想象。路边走着几个行人,似乎注意到了苏醒,暗暗侧目看着苏醒,交谈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果然,电视剧里面那种高高大大干净整洁威武霸气的城墙也只是存在于电视剧里面。”苏醒很失望,从他对城墙的形容词可以看出来,他是对城墙有很大期望的,那记录着古人曾经存在的城墙也寄托着苏醒对古代历史的一角遐想。

“也不一定,可能别的地方还是有那种城墙的,这次凑巧没遇见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县城,城墙连第二次世界大战zg地区有着极其重要意义的代表战役攻打平安县城里的平安县城都不如。”苏醒发出了一大串的只有他自己懂的吐槽梗。

“这么破真的有火车站吗?没火车可别连新闻都滞塞啊~我总不能像升级流主角那样慢慢换地图才能得到消息吧……我现在算乡村级大圆满巅峰半步小县城级强者?啊啊啊!哪个家伙写的烂剧本啊?我才不要生活在这样羞耻的世界里啊!给我正经点啊!”

走在行人中,无聊紧张的苏醒又开始了自己的脑内小剧场,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为什么穿越都解决不了我的轻微社恐啊!难道脑残真的没药医吗?555,医生你看我还有救吗?”

苏醒一边脑中开起剧场,一边慢慢走过城门,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对着路边的行人也礼貌的扯出一张有些僵硬的笑脸。

“这位大哥,麻烦请问一下,你知道县城里面典当行在哪吗?我家哥哥在那儿做事,我想找他,但他又没告诉我地址。”苏醒考虑再三,拦住了一位看上去面善,戴着帽子穿着黑色风衣脸上行色匆匆的中年人。

“典当行?哦,当铺是吧,城东城西都有哎,你问的哪一个啊?”那人被拦下,看苏醒行为礼貌,长得端正,也不恼,摘下帽子和气的和苏醒聊了起来。

“我记得他说过……好像是城西的,对,城西的。”苏醒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回忆着,然后肯定的对着哪位大哥答复道。

“城西啊,嗯……城西就是陈记当铺吧,你往城里走,沿着大路一直在,走到第一个大十字路口看见岳家酒楼再往西拐,沿路左拐两次,最后再右拐一次就到了,不记得的话到时候再问就行了。”中年人想了想对苏醒回应道。

“谢谢,谢谢,多谢了。”苏醒再三的感谢中年人。

“没什么,”中年人摆了摆手,上下看了看苏醒,语重心长的说道,“年青人,当铺只能救救急,人得靠自己找一条生记,祖宗的东西当出去祖宗会不高兴的。”说完摇摇头戴上帽子离去了。

“额,撒个谎就被看出来了可还行,我果然不是当演员的料……”苏醒看着中年男人离去,不由郁闷的喃喃自语了几句。

苏醒虽然郁闷于自己拙劣的演技被人一眼就看穿了,但还是依照那位好心大哥的指点沿路走了起来。

走过一段路,带着古意的店铺混杂着早期西洋风的场景映入眼帘,这边是个包子铺,隔壁可能就是个西点铺子,那边是卖布匹的,对面可能就是卖洋装的,两种风格泾渭分明又奇妙的融洽在了一起,正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路边的行人形成一道人流,来来去去,也不再像他在乡村看见的一样衣裳破烂,清一色的男人,而是穿着他印象里的中山装或者民国的褂子,也有着星星落落的女子穿插在人流中,睁大狗眼的苏醒也看见或穿褂子,或穿旗袍,亦或西洋裙的女子,可惜苏醒没好意思看人家的脸,说不出个美丑来。

一直沿着大路行走的苏醒走了约摸二十几分钟,终于看见了一个大大的十字路口,也看见了那位大哥口中的岳家酒楼。

现在大概下午三点多,酒楼的客人不多,更多的是楼中说书和听书的闲散人员。

但也不是没人点大鱼大肉,苏醒闻着空气中传来的令人垂涎欲滴的菜香味,哈喇子不由流了一嘴。“咕咚。”琢磨着自己从出墓到现在的就吃了点窝窝头咸菜疙瘩的苏醒,不由的把羡慕的目光投向酒楼。

“乖乖,这香味,呲溜,我记得中华菜系到民国时候已经成型了吧?民国时候的大厨可不少,等我搞点钱,今晚上就吃你们家!”

苏醒拍了拍肚皮,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那生了根的腿迈步往西拐去,兑钱,兑钱,吃大餐,吃大餐!嗯,拐之前问问西边是哪边。

“左拐,左拐……右拐……到了!”念叨着路线的苏醒在美食的催促下拐着弯,终于到了之前那个中年人说的街面上。苏醒打眼一看,从这头数,第三个就是陈记当铺了,店门上正正挂着陈记的牌匾,而门口的挂布上写着当铺。

苏醒看见当铺不禁松了口气,又回到拐角的巷子里,探头看看四处无人,悄悄的从怀里拿出被他事先捏好的金饼饼,拿在手上掂了掂,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苏醒想捏成一条条的,毕竟祖传的小黄鱼大黄鱼啥的,借口很成熟,奈何手不听使唤,在连续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之后,失去耐心的苏醒一拳把这玩意儿打成了饼饼,我看你就是在刁难我胖虎!

“唉,没办法,真身还是有点僵硬,阻碍了我那绝顶的手艺发挥,我可是在幼儿园拿过手工小红花,还坚持不懈做了二十多年的手艺人!没有限制我能徒手捏出花来,小黄鱼算什么,河豚都捏给你看!”安慰了自己后,苏醒给自己打了打气,向当铺走了过去。

苏醒走到店铺门口,掀开门口的挂布走了进去。映入眼中的除了四周摆满的古董瓷器架子,最显眼的就是正中的柜台了。

“呦,来了位爷,这位爷来这是干什么啊?是看上什么东西还是要赎回典当?”柜台后面是一个戴着眼镜看报的大爷和一个正捣鼓着什么的年轻人,看见苏醒进来,年轻人出了柜台热情的迎向苏醒。

“典当。”苏醒对他笑了笑,也不废话,说出目的。

“哦,爷您请坐,不知道爷您是要典当……”年轻人搬了张椅子给苏醒坐下,正对着柜台。看报的大爷也放下报纸,扶了下眼镜,看向苏醒,客气的对苏醒道,“客人贵姓?,我是这家当铺的掌柜,叫我老陈就行了,他是店里帮工的,叫他小林就行了,您是准备典当什么?”

“免贵姓苏,我要典当这个。”苏醒礼貌的回应,麻利的从怀里面拿出了金饼,递给了眼前的老先生。

陈掌柜的伸出双手接过金饼,一入手就不禁挑了挑眉,又从柜台下拿出秤台和放大镜,细细打量着摸挲着金饼,还称了称重,东搞西搞,忙活了半天。

苏醒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掌柜上手着金饼,也不急着打扰,在掌柜的感觉差不多放下金饼以后才说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金饼子,我前几天才在家里院子挖出来的,开个价吧。”

“苏先生你是要死当还是活当?”掌柜的放下金饼后问着苏醒。

“这东西还活当什么,死当。”苏醒听说过死当活当的区别,没有犹豫,选择了死当。

“一百五十个大洋,您看够吗?”掌柜的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给出了价格。

“一百八十。”

“一百六十,客人您的金饼虽然分量重,可不纯呐,火耗一去……我们还得赚点中间钱的。”

“一百七十五,你们总有的赚的,我可就这块金饼了。”

苏醒和掌柜的扯皮了几句,一百六十五成交。掌柜的打了个眼色,那个叫小林的年轻人转去了后铺,拿了个布袋子出来,沉甸甸的,放在柜台上,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传出来。

“一百六十五枚大洋,爷您数数。”小林抬手示意布袋,解开布袋给苏醒看。

苏醒也不含糊,几把抓出大洋,又数进了布袋,来回几次,确认数字是对的后,对着掌柜的和小林点了点头,笑了笑,拎着布袋转身出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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