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他父亲无数次的电话,辱骂,诅咒,甚至恐吓;那时候的我,想过放弃,可对我那样好的陈源,我怎么舍得放弃?
一路走来,他陪我度过我人中最黑暗的三年,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我的父亲突发脑溢血,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许多天,后来,他便成了一个常年与床为伍的病人,那个时候,他在我身边。
我也陪着他看他父亲被人欺骗,骗走了绝大部分的存款,负债数千万,那个时候的陈源,几乎要被债务的压力压垮,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会离开那个时候的他,可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啊!
再后来,我毕业,他继续他的生意,对了,我忘记说了,我们一直都是异地恋。
我看过一段话,用来形容我们的分手,很贴切。
其实分手真的不需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感情的破裂从来都是细节打败了爱情,从你渐渐不耐烦的语气,越挂越快的电话,越回越少的短信,他们慢慢累积,直到在某个不经意的细节爆发。
爱是积累来的,不爱也是。
我和陈源经历的不多,但也不少,很多足以让我们分崩离析的大事,我们都坚持了下来,最后却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异地。
所以在我说出分手的那一刻时,我心痛到几乎昏厥,但也只是几乎,毕竟,我没有昏厥,而且还生龙活虎的活着。
也就在五个月前,我离开了我原本熟悉的公司,熟悉的地方,来到了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是想要慢慢的去忘掉,那个让我学会了什么叫做借酒消愁的男人。
时至至今,我也时常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打开电脑,去看看那个已经很久没有登录的账号,看着账号栏里,那个被冠上伴侣,呈黑白色的头像。然后翻一翻曾经的那些聊天记录,以及包裹里的那些还没有送完的玫瑰花。
有人说我没出息,为了一个走了的人,整夜的对着一群虚拟的数据难过,可是,那是我最美的年纪,最美的记忆啊!更何况,我一个女孩子,没出息,又能怎么样呢?
红酒喝的多了,后劲不免有些大,眼泪这种东西,也就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
乔姐大概是看多了我这样酒后伤感的人,也不问,只是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擦擦鼻涕吧,都拉丝了。”
五个月来,我不晓得哭湿了多少枕头套,每天夜里都是在被鼻涕塞住呼吸道的情况下入睡,所以,擦鼻涕,对我来说,是一个熟能生巧的业务,即使我已经喝高了。
“其实女人之间,少有真感情,不用放在心上。她觉得她比你强,可耐不住你生的比她好啊!这年头,还是要靠颜值来说话的!”我的手机不设密码,乔姐大概用余光看到了我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又给我兑了些红酒,倒在我的蓝色陶瓷碗里。
“虽然乔姐你说的很有道理!还这么直接的夸我漂亮。”我习惯性的把腿蜷缩到椅子上,抱着那口能把我的脸装进去的大碗,哼哼唧唧,“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啊。”
“没出息!”乔姐不再陪我,晃荡着她那大长腿回去她的屋子了。
我呢,头昏脑涨,又穿着睡衣,不好在厨房睡着,也只得眯着眼摸索着回了屋子,只是这眼泪啊,还是一滴一滴的落进碗里,最后全进了我的肚子,又苦又涩,难喝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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