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席还不到半个时辰,灯火通明的将军府上下处处忙碌得像打仗。
“紧着点做事!”
“你,就你,将这盆栽挪挪,别绊到大人们。”
老管家四处招呼着,忙得大汗淋漓。
这几日来来往往的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里里外外都丝毫不敢怠慢。
“圣上到!”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忙碌又嘈杂的人群闻言同时微微一顿,而后纷纷加快了行动速度。
另一边,数辆金帛环绕的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将军府门外。
“叩见圣上、太后娘娘,叩见萧贵妃。”
褚云深和廖氏一众已在门外等候多时,马车的门帘才微微一动,府前便齐刷刷跪下了一片。
“免礼。”
夜色中,头一个马车的门帘被宫人掀开,里头走下来一个衣装华贵的妇人,正是当今圣上的母妃魏舒之。
“谢太后娘娘隆恩。”
众人齐声谢道。
紧接着,后头的马车下来一双男女,正是年轻的太清国皇帝顾淮北和萧贵妃褚心悠。
顾淮北走到将军府众亲眷跟前,清瘦的脸庞泛上一丝笑意:
“平身吧。”
“谢主隆恩。”
众人齐齐起身,簇拥着身份尊贵无比的三人往里头走去。
偌大的将军府灯火通明,一路上尽是端着酒菜金盏快步急行的丫鬟小厮。
“将军!”
有人乘着夜色匆匆闯进队伍,凑到褚云深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又匆匆退下了。
二小姐又不见了。
褚云深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为圣上引路。
不一会儿,大队人马齐聚宴厅,众臣跪过之后纷纷归坐。
宴厅内极其热闹,南北宾客同畅饮,无数丫鬟小厮端菜送酒穿梭游走。
天子上坐,太后与萧贵妃各伴左右。左边是将军褚云深,右边是相国褚承项,其次便是唐太傅张太尉、任尚书等朝中要臣。
“今日借着萧贵妃生辰,哀家还有件喜事宣布。”
说话之人乃当今的生母魏舒之,也是背地里执掌大半权政的太后。她朱唇轻启,话语中带着十足的沉稳和定力:
“先帝驾崩半月中,哀家无暇顾及给众王爷封号一事,昨日忽然记起,倒也是哀家欠妥当了。”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
谁不知道太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皇帝顾淮北登基半月有余却一直没有实权。先皇病重的九年里,一直都是太后魏舒之代为打理朝政,那时后位空悬,她不过也只是个贵妃。如今她明里暗里都是重权在握,现下也丝毫未有交权于皇帝顾淮北的意思。
此番着急给王爷封号,用意颇为明显,不过是想以封号分地为由独揽朝中权利罢了。
天子重病贵妃执政的国家,放眼望去找不到第二个了;新帝登基太后独权的国家,放眼望去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看来前几日老臣的建议太后娘娘并无采纳之意。”唐太傅一甩衣袖,站了起来。“女人执掌权政已经是对皇家列祖列宗的大不敬。”
唐太傅的花白胡子气得翘了起来,只见他脖子一伸,声音高昂:“此事还请圣上亲自论断。”
后宫岂能涉政,这句话唐太傅已经说了九年。且自先皇逝去,他每每在朝堂之上进言要求太后归还权政于新帝顾淮北,都屡屡遭到无视。
偌大一个朝堂,只有他一人清醒独行。
他可不期望有谁能同他一般直言不讳。如今朝中动荡,乱象横生,贪官猖獗腐败,清官位高权低,无人敢站在太后魏舒之的对立面。
众臣眼睁睁地看着太后的脸逐渐阴沉,如同被乌云笼罩即将暴雨的天空。
顾淮北轻咳一声:
“太后仁慈,只是先皇才去,作为皇家子嗣,理因守孝三年才是,三年内怕是不宜离开京城前往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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