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飞快回:“除了我还有谁,要是别的小妖精骚扰他,你赶紧告诉我。”
程熙:“干嘛?喜欢他了啊?”
许肆月发撇嘴的表情:“我才没!单纯守护顾太太的尊严而已。”
程熙:“那他不接,你就一直打下去?”
许肆月桃花眼微眯,懒洋洋回答:“等他习惯了,我自然就不打了呀。”
隔了片刻,程熙发来一个“还是你牛”的表情包:“我看大魔王早晚要被你玩儿死。”
许肆月连着打了三天,顾雪沉接起来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她还总没正经,次次拿话撩他,等到第四天早上,她知道作妖时刻差不多到了,连早饭都忍着没下去吃。
顾雪沉在楼下客厅等到近八点,许肆月依然没下来,他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次楼梯,最终在沟通过阿十的数据后,确定许肆月健康无虞,他才按住了上去敲门的,拧眉出门。
八点半,是许肆月每天打第一通电话的钟点。
顾雪沉应该去六楼实验场的,硬是熬着时间,沉默等待这通电话,哪怕不接,仅是看着她的手机号出现在显示屏上,他也会尝到甜味。
然而超时了五分钟,电话还是没有响起。
“顾总,走吗?”
顾雪沉把目光从电话上收回来,低了低眼帘:“如果044有电话进来,转到我手机上。”
六楼的一众工程师和技术员一整个上午人人自危,生怕惹了大魔王动怒,平常大魔王也冷淡不说话,但今天显然加了层冰封外壳,离他近点也要冻死。
上午的工作持续到近十一点,应该有三通电话进来,但一个也没有。
前几天吵闹不断的044,今天静得仿佛没有人记得。
不是不记得这个电话,是不记得他。
顾雪沉把手机握到发热,到底给家里的阿姨打了过去:“太太怎么样。”
阿姨如实说:“很好呀,早上您走了她就下来吃饭,状态不错,上午做理疗追剧画画,我还给她做了个甜点。”
顾雪沉眼里那抹微弱的光无声暗了下去。
她没事,她只是玩腻了,不打了。
许肆月在家里手速飞快,画完了第二期连载的线稿,中午编辑来找她,听筒里的语气忧心忡忡:“大神,公司这两天刚签了个新人,背景好像挺硬,我看着画稿质量一般,上来就抢首页推荐位,就是你准备要上的那个位置。”
“影响很大吗?”许肆月没什么危机感。
编辑拍桌:“大!再过几期就要上架收费了,你要赚钱了,如果错过这个位置,保守估计一天也要损失上千。”
“多少?”许肆月也拍桌,“一天上千?!”
编辑义愤填膺点头:“所以大神,你要加把劲,新一期多来点刺激的画面,男主身材那么好,多露点,只要不太过界就行,小黄网你都能风生水起,这次也可以的!”
“还有啊,”编辑又提醒,“不知道你看上期连载的评论没有,好多读者在关注主角的衣服和包包,说你画得精致特别,不是其他画手那种仿大牌的,这也是卖点啊,你要继续保持,争取人物每次出场的着装都不同风格。”
许肆月靠在椅背上,头有点疼。
衣服包包她倒不难,但画顾雪沉的色气镜头就不容易了。
她看顾雪沉的身子也就看了那么一回,还是远距离,朦朦胧胧的,根本没有太深入的体会,时隔多天都有点记不清了。
要是她照着千篇一律的人体模特画,就缺少那种专属于他的禁欲色气感,读者也不会买账的。
可能需要再多看看顾雪沉,最好能上手一摸。
还是用涂药酒的理由接近他?
许肆月按了按腰,遗憾皱眉,真不争气啊腰已经好差不多了,再说同样的理由,实在难骗他第二次。
但比起其他的,示弱又最容易有效果。
许肆月点亮“富贵姐妹”群:“江湖救急,有没有什么容易受伤又不疼的办法?”
程熙很快回:“正好手头上就有一个。”
她发来一张图,幼龄小女孩的腿上血淋淋一道伤口。
程熙:“我小侄女,吓人吧?你猜怎么弄的?”
不用许肆月回答,她主动说:“贴纸贴的!超逼真!校门口居然卖这种鬼东西!”
许肆月顿时心动,问来小侄女的学校地址,不惜花钱打了个车赶过去,在路边小摊前面挑得专心致志,最终选出两个比较真实不会过分夸张的伤痕贴纸,买了回家。
顾雪沉中午跟合作商有场私宴,对方主动选了一家昂贵日料,食物生冷,还频频为他添菜,杯子里总是满着清酒。
酒的度数不高,但喝下去也会加重胃痛。
顾雪沉吃得很慢,一直没什么表情,也无人看出他的不适,他在人前总是疏离自持,说话不多却句句精准见血,合作过的都已经习惯他的性子,仍旧热情。
吃饭期间,顾雪沉手机震了几次,他都忍耐着没有看,心里一点一点堆着期许,等从日料店出来,他垂眸翻开手机,逐条看过去,却没有关于许肆月的任何消息。
哪个也不是她。
他手指紧了紧,低声问乔御:“中午044来过电话么?”
“没有。”
顾雪沉胃里有些抽缩,握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自嘲地笑了下。
明知她只是撩他取乐,只是胜负欲,只是对真相的一点好奇心而已,他到底在难过什么。
乔御担心问:“顾总,我看您脸色不好,要不我直接送您回瑾园休息,最近加班实在太多了。”
顾雪沉摇头,望着车窗外低低说:“我没时间浪费了。”
回到办公室,顾雪沉吩咐:“把044切断。”
等真的切断了,眼看钟表要跳到下一个节点,他捏着眉心,又哑声要求:“044接回来。”
他忍耐着情绪,用超负荷工作转移注意力,但下午五点半,044的专用电话突然响起的时候,他还是眼睫一颤,第一时间接起。
听筒里,消失了一天的许肆月哽咽着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受伤了”
顾雪沉的呼吸像被扼住,克制着回答了一句“现在”,扔下电话就往瑾园赶。
许肆月照着镜子,在身上精挑细选了好几个地方,比划来比划去,最后定下胸口。
锁骨以下,沟壑以上,皮肤细腻白嫩,弄上一道伤肯定特别的触目惊心,而且这种敏感位置,顾雪沉多半不会细看,容易骗过去,之后她再穿件高领衫挡住,万事大吉。
许肆月认认真真把伤疤贴按下去。
别说,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一眼看上去犹如利器割出来的,残忍可怜,她自己都心疼了。
楼下门庭传来响动。
许肆月知道是顾雪沉回来了,赶紧把低领睡裙的胸口往下扯了扯,眼尾再用小刷子添两抹红色,滴上眼药水,立马梨花带雨。
男人踩上楼梯,脚步声直奔二楼她的房间。
许肆月主动推门出去,看见顾雪沉的一刻,正好眼药水流出来,她滴的有点多,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淌。
顾雪沉死盯着她胸口的那道伤,心被攥裂,冷着脸走到她面前。
许肆月半遮半掩地捂着,泪眼朦胧说:“不小心划到的,疼死了”
边诉苦,她边靠过去,一气呵成地往他怀里亲近。
只要抱上了,她不但能摸一把胸口腹肌,宽肩窄腰,还能香香软软撩他一下,绝对不亏。
许肆月是这么打算的,但万万没想到,脸颊刚贴上他的肩,一点肉还没摸到,就被男人拽着起来,动作冷硬毫不留情。
“你”
她泪汪汪刚要示弱,就对上了顾雪沉阴郁无底的双眼。
他淬冰的视线刀一般刮着她胸前,沙哑说出两个字:“解释。”
许肆月惊觉不对,缓缓低下头一看,当场眼前发黑。
她的眼药水顺着脸颊,滴到锁骨,又滑至胸口,不偏不倚,正巧从她贴好的恐怖伤疤上经过。
然后此时此刻,那道价值十块钱的伤
正矜持优美的,往下流着一道道淡红色的染料,像在淌着血泪对顾雪沉说,不好意思,我是你老婆买来骗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月亮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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