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几乎快被裴临川气得半死,幸好陆洵只是膝盖跌破了油皮,不然她还真没脸去见二婶于氏。
陆洵神思恍惚,眼神呆滞,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般,她又歉疚又难堪,嘱咐掌柜带了一些贵重药材,亲将他送回了陆家。
裴临川在旁边沉默不语,板着脸气鼓鼓的模样,她根本不想理会他,径直上了马车回府。
回到院子里,才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老神仙又差了贴身老仆前来,将他的吩咐一字不差转达了。
“皇上将此事交予了太子,他最怕的,就是拿主意,但一旦他拿定的主意,不管对错,会一条道走到黑,从来听不进去劝。
太子又孝顺,只怕很快会传你进宫,你得小心些。”
原来药铺门口发生之事,早已传进了宫里,徐侯爷见到自己的幕僚被打,女儿也被气晕送回了府,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大哭着进宫找皇后告状。
他一路不避嫌哭得委委屈屈,各部的官员们都瞧在了眼里,皇上就算不想理会,此时也避不过去。
他心里一转,将太子拎了出来,说道:“你母后与舅舅都在那儿哭,唉,我上了年纪,听不得吵吵闹闹,脑仁都疼。
此事交予你去处理,去吧,有什么为难之处,去寻几位相爷商议便是。”
太子身形面容都肖似徐侯爷,只是小了两圈,又承继了些皇帝的长相,看上去倒还算端正。
他性子温吞,定了主意吩咐给他的事,他能闷头去做,只是让他自己去拿主意,却又会犹豫不决。
此时听到皇上的吩咐,更是左右为难。
这场纷争,孟家也参与其中,孟相不是该避嫌吗?
太子满肚子的纠结,急忙召来东宫长史与幕僚们,在一起商议了许久,总算定了个大致主意出来。
那就是只听苏相与王相的意见,至于孟相,只需客气相待即可。
孟夷光听老仆这么一说,心里似明镜般,皇上这是要看太子,拿了这件事来让他练手。
要是他练得不顺手,自己可要倒霉。
她沉吟了半晌,对老仆低声嘱咐了几句,“你且去告诉老神仙,我自会谨慎行事,他与阿爹都不宜出头。”
老仆离去后,她换了命妇服,梳妆穿戴好,等着宫里来人。
果真没一会,小黄门便来传了话,宣孟夷光进宫。
在府门口,遇到了阿垄驾车回府,孟夷光疑惑不解,裴临川常年几乎从不出门,却这时才回,他这是去了何处?
“九娘,国师跟了来。”郑嬷嬷放下车帘,欣慰的说道:“国师虽是牛脾气,可却极有担当,定是怕你在宫里吃亏,要来帮你。”
孟夷光没好气的道:“可是他动手打了人,皇上却装作不知,一是偏心,另外怕是,再传了他进宫,说不定还会将徐侯爷也一并打了,最后无法收场。”
郑嬷嬷愁肠百结中,也笑出声来,就算裴临川不打人,就那一张嘴,估计也会将徐侯爷气得半死。
“去就去吧,正好。”孟夷光自嘲的笑了笑,“婚事可是他亲手赐下,这内里情形,他又怎能不知,可怪不得孟家。”
到了宫门口,裴临川却转身不见了,孟夷光虽是不解,却碍于宫人在无法发问,只得先去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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