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时第二次来酒吧。
形形色色的男女聚在一起,在光彩陆离的涌动流光中,说笑举杯。
秦楚儿叫了个卡座。
就她俩,一人一杯“rssppr”,这款奶味鸡尾酒俗称“绿色蚱蜢”,由淡奶油、薄荷利口酒和白可可利口酒混成。
口感亲和顺滑,没什么酒精味,甜甜的像奶茶一样。
很符合秦楚儿当前的心情。
两人面坐说话。
流转的灯光打在脸上,一个冷艳明媚一个楚楚动人。
仿佛相得益彰的两朵野玫瑰和白山茶。
她们虽然安安静静坐在那,但仍旧惹来一片打量的目光。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舞池十分热闹,伴着炸耳的音乐声,一堆人挤在一起热舞。
秦楚儿和方时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话题慢慢转到了褚问青身上。
“听你这么说,褚问青并没传闻中那样丧心病狂嘛”
秦楚儿拖着腮,指尖时不时划过杯身,冲方时挤眼睛,“是不是就对你这样啊?”
方时微窘。
端杯抿了口奶酒。
其实细细回想,好像褚问青对她是比对别人更亲善一点。
秦楚儿从方时的表情中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味。
正想追问时,忽然有侍应生托着酒盘过来,上面摆着两杯长岛冰茶。
“两位女士,这是那位先生请你们的。”
顺着侍应生目光望去。
是坐在对面卡座的一个精致西装男。
见她们望过来,西装男微笑着举了举手里的杯子,不动声色露出了腕上的百达翡丽腕表。
方时不懂酒。
秦楚儿家有一座酒吧,却一清二楚。
长岛冰茶。
酒吧十分大众化的一款鸡尾酒,色泽和红茶相仿,口感也很大众,但实际上酒精浓度很高,不怎么会喝酒的人,一旦后劲上来很容易醉倒。
人模狗样的,却点这样两杯酒。
压根没安什么好心。
秦楚儿觉得这人实在恶心,毫不留情冷言拒绝,“麻烦送回去吧,顺便转告他一声,姐姐们怕喝了这酒中毒。”
方时不明所以。
秦楚儿瞪了她一眼,向她解释,“这酒度数太高了,那人看我俩是女生,故意点这么高浓度的酒,分明是奔着龌龊心思来的。”
闻言。
方时皱起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语气嫌弃地“嗤”了声。
侍应生在一旁听了全程,在那声讥诮的“嗤”声中,面色蓦地尴尬起来。
他当然明白那人送酒的意思,不过都是客人,他说不了什么。
侍应生说了声“抱歉”。
转身离开把酒送回了对面卡座,同时转告了那句话。
西装男顿时脸色难看。
放下酒杯直接往这边走过来。
他长得又高又瘦,站到桌旁时就像一根长竹竿。
不过他意识到了面前这是两位素不相识的女生,而不是公司那群愚蠢的下属,于是收起了想骂人的冲动,露出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
“两位妹妹是不是误会我了?”
妹妹妹妹。
你叫你妈呢?
每次怼人,秦楚儿比谁都积极,永远抢在前头。
“这位大叔,你谁呀,我们和你又不熟。”
大叔?
西装男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居然叫他大叔?
西装男太阳穴跳了跳,忍着骂人的冲动,扯着僵硬的笑脸。
“我只是单纯请你们喝杯酒,没什么恶意,你不用这么”西装男想了想,“敏感。”
“单纯?”
秦楚儿咧嘴,“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单纯呐?”
“敏感?”
秦楚儿拖长声调哦了声,“我们就是敏感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拆你家房子了?”
秦楚儿惯常的风格。
揪着一个点不放,然后使劲冷嘲热讽,而且耳朵自动忽略别人说的某些话,骂起人来能把人活活气死。
西装男被她噎得像吃了只死苍蝇。
方时在一旁使劲忍着笑。
捏着杯脚的手都在抖。
西装男恼羞成怒,怒而离去。
方时给秦楚儿竖了个大拇指。
“战斗力一如既往强悍。”
秦楚儿甩了甩头发,洋洋自得,“那是,也不瞧瞧你楚儿姐姐是什么人。”
两人正侃着。
方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褚总。
于此刻。
方时的心蓦地空了一瞬,那抹被她刻意压下去的期待感再次涌上心头。
嘴角控制不住翘了翘。
方时晃晃手机,对秦楚儿说:“老板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说完,绕开人堆,往酒吧外走。
八月,夜色和灯色混在一起。
出了酒吧,一阵热风卷来,方时走到僻静处,接通了电话。
不等她开口。
电话那头一声“啧”清晰地传进耳里。
“小方秘书,你是第一个电话响了半分钟还没接我电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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