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这些年轻人都是各地青年医生中的精英,不然也不会被送来西雅图参加这场盛会。它们大都刚进临床没多少年,缺乏临床经验,但却有着很不错的知识储备。所谓初生牛犊,这种经验和理论知识的不对等,让他们到了自信心极度膨胀的阶段。

如果没经历前两关,这些医生不会把祁镜的话当回事儿。

不过现在,祁镜已经树立了一些威信,之前考恩特也对他的想法予以了肯定。所以这句话刚出口就算会遭到些质疑,但要说完全听不进去是不可能的。

只是“奸细”指的是什么呢?

是指病人之前就有的既往史疾病,还是现在正在遭受的轮番感染?这个奸细到底对病人的身体做了些什么?是诱导了细菌病毒的攻击方向,还是本身就在病人体内肆虐呢?

“奸细是指”祁镜摇摇头,笑着说道,“其实我现在还说不准。”

“说不准?我还以为你已经有答案了”贝丝还以为祁镜比自己早一步找到了真相,听他这么一说反而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有机会。

“那你总有怀疑的目标吧?”

祁镜继续摇着脑袋:“暂时还没有。”

“那怀疑的证据总有吧?”

“实在不好意思。”祁镜笑了笑,“也没有。”

这家伙还真就是猜的?

在座那些医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没有怀疑目标没有证据,竟然就敢在考恩特面前说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儿是危重大病例讨论会场,可不是什么赌鬼压上全身家当胡乱猜大小的地方。

考恩特倒是不太在意。

他来这儿开讨论会就是为了听取些其他意见,不管内容如何,只要和病人搭上点关系就行。祁镜这句话确实给考恩特带来了些不同的思路,不过只是个思路而已,暂时还派不上什么大用处。

况且,临床医生永远是病人第一位。

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很有必要,但保住前线阵地也同样重要。别端了病魔的指挥部,结果正面战场被直接冲垮,这种两败俱伤互换阵地的做法毫无意义。

“酱油色胸水,真的很少见。”

“我是从没见过,但从尿液里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贝丝解释道,“蚕豆病,横纹肌溶解症以及祁先生之前补充的阵发性睡眠性血红蛋白尿症,他们都存在一定程度的溶血因素。破坏红细胞,释出其中的血红蛋白。”

“这些血红蛋白会被氧化成正铁血红蛋白,最常见的就是酒红色和酱油色。”

能说出酱油色产生的原因并不容易,贝丝的水平明显要比其他人高上一些。只是能造成溶血的细菌很多,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却很少。

“难道肺部周围有大面积溶血?”

“也未必是当前造成的溶血”贝丝忽然想到了什么,猜测道,“如果之前的流感肺炎和克雷伯肺炎双重作用下,病人的肺部早就产生了粘连和胸腔积液,这次穿刺说不定只是引流了陈旧性的血性胸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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