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絮絮叨叨地将顾易失忆的情况一一和林逋讲了,缠着林逋问:
“师父,徒儿的药用得也没错呀,为什么顾大哥醒来后,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林逋给两只白鹤喂着食,顺带提了个不咸不淡的建议:“药材是甄神医的,你得问甄神医去。”
“师父,您认识甄神医么?”
忽视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林逋起身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朝正堂房内努了努嘴:
“他就在里头。”
什么?
宋归尘震惊了。
扭头指着正堂:“师父您说,甄神医在里头?”
“为师曾经跟着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仿佛知道宋归尘心里所想,林逋好意解释了一句:“别想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宋归尘撇了撇嘴,提起裙角往正堂里去。
和那日在湖州见到的场景一样,白发苍苍的老者悠闲地躺在塌上,手里拿着一把破扇子。
不同的是,这间屋子可比那日甄氏医馆可好得太多了。
这老头,还真半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师父虽说他曾经跟着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可师父方才却并未尊称他为师父,宋归尘一向心细,自然是注意到了。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别说是教了医术,就算是一字之师,那也是应当尊重并铭记在心的。
可师父似乎对这个甄神医,不那么欢迎的样子。
宋归尘了解师父,他性子淡,对所有话不投机的人,他都不欢迎。
可能容忍对方大喇喇地躺倒自家屋子里来,却又打从心里不欢迎的情形,宋归尘今日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不由得对甄神医和师父之间的关系感到十分好奇。
“咱们又见面了。”
宋归尘抱手看着塌上的老者,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十分好。
老者见到宋归尘,手里的扇子并未停下,懒洋洋地瞥了宋归尘一眼,懒洋洋地道:“老夫我七老八十,从湖州过来,都歇了半日了,你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才到?”
没等宋归尘答话,他又道:“噢,老夫知道了,是去医治你的小相公去了,对不对。”
“老头儿,你就明白了和我说罢,我的用药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顾易突然失去了记忆?”
老者漫不经心地扇着风,不为所动。
宋归尘只好蹲在床边,拿过一旁小桌子上的蒲扇,殷勤地给老人扇着风,讨好道:
“师祖,您看啊,您是我师父的师父,我呢,该叫您一声师祖。咱们素不相识,却在湖州偶然相见,也是缘分,您说是不是?师祖,您老人家就大发慈悲,告诉徒孙吧。”
她绞尽脑汁,也愣是不明白自己的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才师父听了自己所说,也并未发表意见,而是让自己直接来问甄神医,显然对自己的用药是认可的。
那么,难不成,是这老头在其中搞了什么鬼?
宋归尘看向老者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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