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分明刻意隐瞒她什么,神神秘秘的,当她好糊弄。
花酒与别的佳酿果真是有所不同的,平日里她虽算不上千杯不醉,可也能喝上小半坛的,可今日她只喝了一小壶便觉得后劲十足,脑袋昏沉沉的,心生一股燥热难以纾解。
故而她无暇追问宋良玉与风君墨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叶瑶光依风君墨所言,打算去隔壁屋歇一歇,她揉眉转身,对守在门口的初八淡淡一笑,“劳烦给我拿碗醒酒汤来,再打盆凉水。”
“是。”
“慢着。”
初八应声正要退下,此时已往里走了几步的风神医又折回,抓住叶瑶光的手腕,凝神为她诊脉。
风神医的脸色又有些不好了。
叶瑶光看他面色变化,有些心惊。
“我只是吃多了酒,并无大碍。”她底气不足,心虚极了。
不知为何,她有些惧怕沉着脸的风君墨,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板着脸要训斥她的叶肃廷。
风君墨见她如此,心下一软,语气满是无奈,“群芳阁那种地方的酒你也敢喝,方才你饮下的酒中掺了助兴的药,寻常的醒酒汤对你无用。”
“啊?”
叶瑶光惊疑之余无比愤怒,“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酒里下药,明日我定要去将他给找出来,打断他的腿。”
风君墨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她,叹了口气,“此乃我自配的百花清心丹,服用一粒即可,余下的你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但你往后不许再去那些地方了。”
得风神医赠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叶瑶光欣喜不已,迫不及待接过打开药瓶倒出一粒塞进嘴里,一口气咽下。
“多谢风大哥。”
她嬉皮笑脸的样让风神医摇头失笑,责备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你与我无需如此见外,任何事你皆可与我说。遇事莫要逞强,如先前那般以身犯险独闯贼窝之事不要再做了。”
春风细雨般的关怀暖人心扉,寒凉的夜也充满了暖意,她向来戒备心重,在她看来,来自别人无缘无故的关怀一般是别有用心。
“风大哥,你对我这样好,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她狡黠一笑,带着十足的诚意。
不求回报的善意总是令人无法心安。
她不善于人情世故,却又处处世故,看似大大咧咧与人为善,实则守着分寸从不轻易让人踏足她的领地。
她自出生起便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顶替别人而活,圆滑隐藏在她的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的外表之下。
而这些是风君墨从宋良玉口中了解到的关于她的一部分。
于风君墨而言,叶瑶光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心疼他所承受的一切,也只有他能感同身受。
风君墨微愣,与她对视片刻,望进她眼底,心中疼惜更甚,抬起手爱怜地摸摸她的头。
“你唤我一声哥,我便是你的兄长,兄妹之间何谈报答,在这世间我本孑然一身,多一个妹妹乃此生幸事。”
末了他又捂住胸口作出委屈的表情,故意与她逗趣,“你莫不是嫌我无用,不愿做我的妹妹。”
原来风神医是这样一个有趣之人,叶瑶光忍俊不禁,顶着昏沉的脑袋也还想与他闲聊,可心里记挂着屋里低咳不止的宋良玉,只好就此打住。
风君墨进屋后,初九从屋里出来,将房门关上了,见叶瑶光还蹲在门前的台阶上,走到她身旁站定。
叶瑶光抬头看了一眼,知初九不喜她,也就懒得搭讪了。
初九郁结在心,有些话不吐不快。
“姑娘对我家公子若真有几分在意,还望姑娘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我家公子将姑娘捧在心尖上,不容许我等对姑娘有半分不敬,可即便公子罚我,今日我还是要逾矩与姑娘……”
“阿九!”
初八端着水盆而来,出声打断,未让初九继续说下去。
初九闭嘴,表情却不服气,叶瑶光没看他,初八看的一清二楚,暗道好险,若他晚来一步,初九明日必受重罚。
触及叶姑娘之事,公子向来不留情面,明知故犯严惩不贷。
初九这性子若不加以约束,早晚要惹出祸端。
初八来到叶瑶光面前,恭敬道:“请姑娘随我来,西侧的屋子已收拾好,东侧厢房是风神医住,今夜委屈您在西侧屋歇息,稍后会有丫鬟前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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