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三一下站了起来,“大小姐?”

许一世怎么会穿着球员的衣服站在赛场上,应三转头去问吴师爷,他道:“替补队员里应该没有的,我也不知道。”

场上,殷竹驱马到许一世身边,“没想到你居然来了,我们联手,定能赢了这帮北胡蛮子。”

许一世对他笑了笑,然后策马向北胡球队奔去,临近时方才勒马,前蹄高傲地扬起,许一世扬起球杆,指着他们放话道:“女人怎么了?难道你们怕输给女人没面子吗?不服,来比!”

说罢慢悠悠地驱马往回走,显然是一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敌人都把狠话撂在门前了,他们不能不应,比赛很快开始。

应三神色复杂地坐下,她已经许久没见大小姐了,可今天大小姐明明来了,也知道她就在这里坐着,却一眼也没看过来。

许一世很快便证明了她说的不是大话,比赛刚开始,即得一球,漂亮的击球术赢得满场欢呼。尤其是她与殷竹的完美配合,成为接下来比赛的一大看点。

赫连曜这才发现,指着场上的人道:“县官、你夫人?哈哈哈!她、那个男人、你、有趣!有趣!”

应三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事,哼了一声。

接下来的比赛,许一世凭一己之力再得一分,不过毕竟是团体运动,因为失误和北胡再一次发挥自己的优势,比分追平,双方陷入拉锯战。

直到中场结束,两队都没有再得分,对于县内球队来说,这是很好的成绩了。

短暂的休息结束后,双方再上场。

应三也喝了口水,她着实为许一世捏了把汗,马球不比其他,除了人与人的较量,还有马与马,人与马的较量,稍有意外,便是重伤,事实上,马球的受伤概率确实比一般运动要高很多。

应三也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谨防北胡的人使坏心眼。

赫连曜却轻松许多,他说了很多话,却见应三几乎不回,便有些恼了,不过他又找到了一个新话题。

“县官、如果、进攻、这个县,你、怎么办?”

应三照例不想回应,听到他话里的意思,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们、粮草、军备、人数、不行。我进攻、三天、能赢。”赫连曜见应三回应了,笑着说道。

“不见得吧?”应三多了几分警惕,“你怎知我县战备如何?”

赫连曜双指比了比眼睛,“看到、的。”

——每到一个地方就闹出许多花样,是为了拖延时间趁机侦查大楚的军事防备力量吗?

应三没叫赫连曜看出神情变化,“眼见不一定为实呢。”

许一世坐直在马身上,微微喘着粗气,就在刚才,中场休息之前,她击进一个球,再次将两方的比分拉平。

不过她体力下降地很快,右手已经酸麻了。

殷竹从马上跳下,递过去水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换人?”

许一世摇了摇头,接过水袋抬头猛灌,一边走着,余光瞥向高台处,却见应三正在和赫连曜相谈甚欢。

完全没有关心她正在辛苦的比赛。

许一世把水袋扔回殷竹,坐在阴凉处休息。

片刻的休息结束后,许一世抬头,盯着前方北胡的球员,眼里冒火。

殷竹察觉到她的情绪,“是不是他们也对你下手了,是哪个,我帮你。”

“没什么。”许一世活动着右肩,向赛马走去,“一个气人精罢了。”

“我不这么觉得。”应三双手撑着下颌,缓缓道,“就算云中县挡不住北胡的进攻,但离这里不到百里处即是府兵的驻扎地,一旦发生战事,两天内……不、无须两天,他们即可赶到这里阻击。攻下县城,绝不会有半点好处。”

赫连曜不以为然,“不、一定,这里、突破口、一定、拿下。你们、必死无疑!”

应三盯了他很久,而后眼神移向赛场,“无妨,我们都是纸上谈兵,如果阁下执意,不妨试试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说过。”

赫连曜皱眉:“你有、什么、绝招?”

“没什么。”应三高调起身,从吴师爷手中接过弓箭,在赫连曜没来得及说话之前,半声弦响之后,只见场上一个北胡球员被带下马。

“你!县官!”赫连曜这才出声阻止道。

“他犯规了,”应三挑眉看向他,淡淡说道,“不止一次。”

赫连曜惊出一身虚汗,或许旁人没看清,但他知道,刚才那支箭,极快,极准,极利,久经沙场的一些将领也不一定能做到。

难道大楚的一个县官都这么厉害吗?

罚球点球,殷竹再得一分,第二场,县内球队赢!

“大小姐——”应三向许一世跑去,差点摔了一跤,撩起衣摆继续跑向她,“你怎么来了,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球队正在欢呼,见到县令来自然让路,可许一世却像没看见一样,根本不搭腔。

好在在场的人大多听说过县令大人“惧内”的名声,对此表示同情之后,默默闪开。

殷竹嘁了一声,被应三无视了。

跟着来的赫连曜见到方才神勇无比的县官,现在在一个女人面前竟如此没用,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正要商量下一场比试,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有人指着山上大声喊道:“看!好漂亮的鹿!”

北胡的护卫赶来报告道:“是神鹿,它又出现了!”

“县官!”应三回头,发现赫连曜已经在马上了,他指着山的方向,“第三场、狩猎、抓到神鹿、赢!”

话说完,赫连曜带着护卫已经冲了出去。

因为应三离许一世极近,这才听到她略带惊讶的低声。

“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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