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高三,离高考还差一个月,离霍诚被查出胰腺癌晚期却只过去了短短二十四个小时。
霍安语也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霍诚拿着棒球棍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霍安语躲在房间里听着客厅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瑟瑟发抖。
桌上的数学卷子早就被她揉成一团,屋外的霍诚情绪也越来越激烈,霍安语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她闹出的动静不小,屋外反倒安静了下去。
霍安语总算松了口气,她捡起地上的手机,可还没等她站起来,门口已经传来男人噩梦般的声音,“霍安语,开门!”
霍安语紧张地屏住呼吸,男人却开始敲门,“我让你开门!你在里面干嘛?作业写了吗?”
霍安语看着桌上被抓成一团的空白卷子,她快要呼吸困难,可她只是短暂沉默的功夫,男人的耐心已经彻底消磨殆尽,“霍安语开门!听不懂人话吗?”
霍安语呼吸一滞,她抓着手机还有一丝犹豫,可下一秒便传来棒球棍敲打房门的激烈声音,霍安语心里的弦彻底断掉。
那么多年里,那是霍安语第一次报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
霍安语却趁着兵荒马乱跑了。
这一跑就是一个多月。
和傅苏言相遇就是在这一天。
那天雨很大,她报完警跑出来,好不容易甩掉警察,想到马路对面的小卖部躲雨,却突然被马路上飞驰而来的汽车吓得直接瘫坐在了马路中间。
霍安语倒在地上,她头很重,眼皮被雨淋的快要掀不开,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人下车向她走来。
白色衬衣在灰色的雨幕里格外显眼,可她却没有机会看清对方的脸,眼前就一点点黑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白色的天花板、日光灯、窗帘,床单,还有床边的白衬衣。
白衬衣很快发现她醒了,“终于醒了,你还好吗?”
霍安语受到的惊吓不小,她不敢吭声,紧张地拽着被角。
白衬衣却忽而温柔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那你……那你是谁?”
“我叫傅苏言,你可以喊我苏言哥哥。”
*
吧台前,霍安语惬意地歪着脑袋,吊带裙的带子随着她侧头的动作一路滑下肩头。
半挂不挂的,风光旖旎。
酒吧光线晦暗,可早就迎来了不少男人有色的眼光,当事人却恍然不觉,摇晃着酒杯笑道,“你没听错,当年收留了我一个多月的男人就是昨晚那个警察。”
何京瓷看着霍安语衣衫半挂的样子,她意味深长地问,“一个多月都跟他在一起?你们还什么都没发生?”
霍安语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我当时未成年。”
何京瓷明显不信,她伸手拎起霍安语滑到小臂的吊带,手指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她傲人的胸脯,“一个月啊,又孤男寡女,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何京瓷趁机揩油,霍安语拂开她的手,可何京瓷八卦的话语却让她想起几天前的那个被打断的梦。
梦里浴室水汽氤氲,男人目光深而邃,某些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蠢蠢欲动,霍安语却浅尝辄止。
她招呼酒保重新倒了杯酒,转移话题似地说起上午和高尚见面的事情,“高尚帮我接了部网剧了,女主角,演女大学生。”
何京瓷听到最后几个字,戏谑地笑了,眼前的女人今天穿了件亮色的吊带短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歪歪扭扭坐在吧台角落,不知吸引了多少异性的目光,男人眼神里的露骨何京瓷不会不懂,霍安语就是个狐狸精,和清纯的女大学生八竿子打不着。
何京瓷好奇,“你接了?”她太了解霍安语了,非科班出身,这两年演的戏她差不多都看过,都是跑龙套的小角色,演技她还真不敢恭维。
霍安语笑着揶揄,“不接你养我啊?”当然,她也懂何京瓷的顾虑,“小网剧没什么人看,演的烂也没有人会在意的,合同都签了。”
话虽这么说,霍安语其实还是没有完全放弃拯救的,早上高尚安排她去安城电影学院蹲一个月,她一开始没兴趣,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离进组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月,她闲着也是闲,做点功课总是好事。
何京瓷和霍安语认识这么多年,她也懂霍安语,她虽然再随意不过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调侃,可何京瓷还是能从中抿出丝丝失意。她还没想好从何宽慰,斜对面的女人已经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我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他?”
她忽而话锋一转,何京瓷摸不着头脑,“谢谁?”
霍安语挑眉,嘴角卷起一道狡黠,“如果不是傅苏言我也没那个本事上热搜啊,今天能接到戏不是多亏了他吗?”
确实是这么个理,何京瓷被勾起好奇心,“那你要怎么谢他啊?”
霍安语起身,高跟鞋和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她眼神往上勾,眉眼如烟似水,“以身相许,你说怎么样?”
何京瓷:“……”
何京瓷当霍安语胡闹,她没放心上,招呼酒保也想再点杯喝的,霍安语却拎起包,酷酷地甩上肩头,长腿迈开直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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