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军属’这个称呼。”炎火火很是直白地探索着陈蓦然的内心,就像陈蓦然曾经一点一滴将她撬开一样。

“是挺讨厌的。”陈蓦然并不否认。

炎火火垂了垂眸子,一阵秋风吹过,炎火火将身的披肩拉紧了一些,陈蓦然凝了下眉头,骤然起身,去了躺屋内。

透过窗户,炎火火可以看见陈蓦然从保温壶里倒了杯热水出来,他把热水放到炎火火眼前,炎火火小心地捧着杯子,汲取着掌心里的温度。

“谢谢。”炎火火说。

“还难受么?”陈蓦然坐在炎火火对面,双手托着下巴,凝视着炎火火。

“还行,就是没什么力气。”炎火火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说:“陈蓦然,你的父母都是军人么?”

“嗯,他们都是军人,不过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陈蓦然语气十分的平淡,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不好意思啊。”炎火火有些愧疚道。

陈蓦然只是笑了笑,说:“从我出生起,我就很少见到他们,感情不深,所以……没什么关系。”

炎火火听出了一股莫大的嘲讽和厌恶,陈蓦然在厌恶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这种厌恶大多都是因为爱和在乎才会转换成极致的厌恶。

炎火火能明白这种厌恶,她感同身受过,在宁溪和炎振国离婚后,她搬到申城开始,就已经明白这种厌恶。

看着别的同学学、放学都有家长来接,而炎火火永远都是保姆……或者自己一个人走回去,那时候宁溪刚到申城,生活还不稳定,于是就住的偏。

炎火火下学的那条路的路灯老是会坏,也没人愿意修,她就在那条漆黑的小路,流浪了三年。

宁溪总是很忙,所以家长会就没参加过几次,渐渐地炎火火也就习惯了。

她有时候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不讨厌炎振国和宁溪?

炎火火每次都只是笑笑,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恨,只是像陈蓦然所说,会没那么亲切。

“所以你小时候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么?”炎火火继续问着。

陈蓦然伸手把炎火火耳畔的碎发别在耳后,“嗯,和奶奶一起长大,刚刚你也听见了,爷爷也是军人,也不怎么着家。”

“哦哦。”炎火火点点头,她四处看了看院子,目光又停留在那几盏灯,她说:“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只要在院子里点一盏灯,在远方的故人就一定能看见,然后……回家。”

陈蓦然把手放下,整个人沉闷了一口气,最后抬起头看着那几盏灯火说:“这是给他们留的,也是给我留的。”

“什么?”炎火火有些不解地看着陈蓦然。

陈蓦然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何明哲把车开了回来,车里走出一位身着军装常服的老者,两鬓有些花白,但整个人看着精气神十足。

那就是陈蓦然的爷爷,陈渊。

陈渊冲何明哲招了招手,说:“小何啊,在我家吃饭吧!”

“司令,我就不打扰您了,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啊!”何明哲笑着推辞着。

陈渊不过多勉强,只是叮嘱他开车小心一点,何明哲开着车离开了,陈渊转过身,看着院子里的陈蓦然和炎火火。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