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门外,东升的旭日让清明渠荡漾起了粼粼的波光,一队盔甲鲜明的东宫侍卫开路,后面跟着一大票的皇子和勋贵子弟,然后是载着几个小皇子的马车车队,最后又是一队盔甲鲜明的东宫侍卫。
东宫侍卫暂且不说,皇子和勋贵子弟骑的马,最次也是青海马,就算不是马王,那也是百里挑一的骏马,你要是骑一匹寻常的突厥马来,都不好意思混进来,这票勋贵子弟的爹,起步都是县公级别。
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大的阵仗呢?
因为今天蜀王要回太白山继续修仙了,皇帝十分不舍得,就让太子送送他三弟。
而太子都出来了,李二陛下所出的皇子又哪里敢装逼?别说李泰了,什么李祐李愔,除了还在养病的李治,一个都没拉下。
亲王们得了皇帝的允许,勋贵大臣哪儿还看不出来事儿?所以以房谋杜断为首的一票大牛,就把自己的儿子给扔出来,陪蜀王嗨一把去了。
在他们看来,十一岁的先天,肯定是能结丹的,肯定是不会涉足争储这趟浑水的,这会儿来送不一定能卖好,但不送就有可能会被记恨上。
所以哪怕长孙无忌这个老货再看李恪不顺眼,也让自己的大儿子长孙冲出来送送。
而李恪知道,他便宜爹搞这套,其实这也是个姿态,对贞观新贵的姿态,蜀王这个庶出的第三子,最多只能给点口头上的奖励,再大一点儿的实惠嘛,还是要留给长孙皇后所出的嫡子的。
“九叔新丧,恪弟的婚事,总不能风光大办的。”
看着李恪心情不太好,李承乾这个当大哥的就开始安慰他,“如今名分在阿耶那厢,已经是定下了的,料弘农杨氏也不会反悔。”
我在乎的是大操大办么?我害怕弘农杨氏反悔么?
李恪脸色就是一黑,不过面对太子,他还是要维持自己兄友弟恭的人设的,所以他叹了口气:“恪如今还小,这婚事虽是重要,总也不及为阿耶寻觅治疗气疾之法的。”
摇了摇头,李恪继续飚演技:“恪如今心情颇为不好,不过是因为再次离京,又不能在阿耶左右侍候罢了。”
昨天傍晚,李二陛下又把他叫进了宫,好一顿父慈子孝,然后杨妃又把他接到寝宫,拉着手说了一通儿那个杨氏女的好话。
什么钟灵毓秀啊,什么丽质天成啊,什么皓齿明媚啊……说了一堆的优点,让李恪放心,杨氏不可能给他送个丑逼当王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的李恪是没有半点儿机会反抗的,也没有半点儿本钱去反抗的。
“京中有为兄在,恪弟尽管放心便是了。”
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变声期的公鸭嗓里都透着一股子关爱,“恪弟若有甚么需求,又不好向阿耶开口,便说给为兄罢,东宫的椎场总也比蜀王府采购东西便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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