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代的马车,比温黄想象的要舒服,座垫软,靠背也软。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李禛,他脊背挺直地坐在那里,一个人占了整个主位,冷冰冰的,跟温黄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整个马车里都充满着一股低气压。
青果这丫头忒没眼力见,咧嘴笑道:“将军,大娘子,我以前就觉得你们俩长得特别俊!如今穿成这样,简直好看极了!比那些从小锦衣玉食的姑娘、公子不差什么不,比他们更好看呢!”
温黄拽她,低声说:“没见他冷着一张脸么?别乱说话。”
青果一脸纳闷地瞅着李禛:“他不向来这样么?”
温黄跟她耳语:“今时不同往日,别乱说话。”
陈青果其实是他们同村的姑娘。
温黄出嫁前,大姐夫张罗着,说要帮她买个小丫鬟做陪嫁,要不然实在太不成样子。
这青果的爹娘早逝,是跟着她祖父长大的,去年她祖父也过世了,也没个叔伯亲戚,就剩她孤零零的一人。
村长听说温家张罗买丫头的事情,就过来说,让青果给温黄做丫鬟,也不用卖身钱,让温黄给她口饭吃,将来帮她许个婆家,总比她自己一个小姑娘家单独过日子要强。
温家本就没钱买丫鬟。
听说不要钱,且青果又自小跟温黄玩在一块,自然是巴不得。
于是大姐夫帮着她们签了契,让青果跟着温黄一起进了国公府。
……
“大娘子,怎么不同往日?”青果昨晚被带走了,并不知道新房里发生的事情,一脸懵。
“咳!我跟你说”
“温黄。”突然,李禛出声叫道。
“啊?”温黄看向他。
李禛:“我不聋。”
温黄:“我也没说什么啊……”
李禛垂下眼眸,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凉意,说:“有些事情,要守口如瓶。说错了话,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哦……”温黄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那,我刚刚在正院那边,有没有说错话?”
李禛沉默片刻,突然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她:“你的礼节丝毫不错,谁教你的?”
“是姑姑。”温黄说:“她在三年前,就是你走了那一年,在一位做官的人家当差。这些大宅门里的规矩礼仪,都是她教我的。”
“你说的那些话,也是她教你的?”
“那自然不是。她又不能预知你妹妹会摔了杯子,如何教我?是我自己想的。”温黄说。
“你自己想的?”
温黄点点头,咧嘴笑道:“我觉得那样说,既不伤了你的体面,也不伤我自己的体面,只伤她的体面!而且,只要搬出圣旨来,回头你爹娘八成会处罚她的!”
李禛眼神微眯,审视着她:“你什么时候长出这么多心眼来了?”
以前的温黄,的确很单纯。温黄咳了一声,眼神飘向别的方向,说:“年岁增长,自然就会长心眼嘛!谁能没心没肺地过一辈子呢……”
李禛没再说话。
温黄的娘家,位于长垣县温溪镇桑榆村,距离汴京城大约百里之遥。
李禛身上有伤,他们刻意放慢速度,跑得不快,一路走了三个多时辰,下午的时候方才到达温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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