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哼一声,转身对着楼中所有人说:“我乃府学的教谕王段秋,主要教授乐理一门,于戏乐一道还算精通。今日来此楼本想凑些热闹,哪知听到这样不堪的曲子。这女子狂妄不已,竟将一首激昂古曲改成温婉小调,当真是让人无法容忍。请各位想一想,把古曲改成这样模样,可知品行如何!”
王段秋声音洪亮,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恐怕所有人都能听到。
四楼雅间那些称赞沈和薰的人都惊在那里,那位邵青先生怒哼了一声,说道:“什么温婉小调!这府学教谕有认真听吗?说的如此之重,是想毁了这小娘子!不行!我要下楼同她理论去。”
他周围的雅间一片静悄悄的,再没有人附和,邵青先生怒气冲冲的转身下楼去了。
对面的雅间,那位范老,同周围人冷笑,“你们看,不止我们这样认为,府学的乐理夫子也看不下去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随后干笑着附和。
杜知澜一掌拍在桌子上,“明明小娘子编的很好弹得更好,王教谕是故意挑刺吧!”
李邕美打了一个哈欠,“府学那群老学究就是这样,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杜知澜望向他问:“说实话,你听方才那曲子感觉如何?”
李邕美倒是认真思索了一番,而后说道:“不算难听。”
一旁备受冷落的步凤插嘴道:“杜郎君,我觉得改了之后比原来的好,原来的古曲我觉得听着缺了些东西。”
李邕美似有同感,“什么古曲,还有什么雅乐,听着都让人昏昏欲睡,真不知道那些文士是如何想的,竟还痴迷不已。”
杜知澜嘴角抽了抽,问李邕美的审美意趣,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台下沈和薰直直盯着王段秋,整个人僵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侍卫凌舒迈步上了台子,站在她身后皱眉看向王段秋。
已经有酒楼的掌柜找两方劝阻。
沈定溪转头问景谷:“这哪里来的女人?”
景谷望着楼下皱着眉,“王段秋是旻州王家的人,她是一个修士,也是府学天清院的教授。”
又是旻州王家,今天是怎么了?
沈定溪转身下楼,一边走一面问:“你能打过她吗?”
景谷说:“虽然境界差不太多,但天清院的教授们以文弱著称,要赢她很简单。”
“文弱著称?哼!那就好。”
下了楼,沈定溪径直朝台子那里走去,正好看见沈和薰下了台,站在一堆人中间,那王段秋正与她对峙。
那一堆人身着夸张艳丽的服饰,是玉弦社中的成员,沈定溪一下午都在看他们的表演,自然认得。
她朝人群里仔细看看,找到了自己的那位救命恩人。此时她也在凝眉看着对面的王段秋。
“原来你就是沈和薰,有那样爱慕虚荣的妹妹,怪不得!”
一走近,就听对方如此说,又是拿着原主的事诋毁,沈定溪出奇的怒了,直接出声:“敢问王教谕,身为夫子,你听信谣言,无端指责他人,在府学就是这样教导学生的吗?”
王段秋转身看来,随后露出讥笑,“你就是沈定溪吧,竟还敢出门。你用婚书换取钱财,此事敢说是谣言吗?”
沈定溪一出现,很多人议论纷纷,府学里的那些小娘子郎君们此时纷纷聚在栏杆上,探出身去看着楼下,一个个的脸上都带有激动之色。
有好戏看了,天清院的王夫子竟和近日传言里的女主角对上了。对两方都无感的人觉得谁赢谁输都无所谓,厌恶沈定溪的人脸上一阵快意。
李邕美吃着步凤递来的点心,依靠在栏杆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这就是沈定溪啊,也没有传言里说的那样三头六臂。”说完,他转头看杜知澜,“还是我们未来的同窗,要不要下去帮她与王教谕争斗一番。”
对面的杜知澜无言的看着他,而后哂笑,“我们如何帮她?你信不信,只要我们一介入,明日城中就会说我与她是相好。毕竟还没人知道我们是同窗的事。”
李邕美疑惑,“为何不说我与她是相好?”
杜知澜顿了顿,“我……才最像。”
李邕美了然的点点头,一旁的步凤“噗嗤”一声笑了。
沈定溪越过王段秋,站在沈和薰身旁,沈和薰有些惊讶。
沈定溪挨着她,能感觉她浑身还有些抖。
沈定溪双眼微咪,冷笑一声仰着下巴看着王段秋说:“怎么,你收了林家的钱了?你怎不提林家背信弃义之事,只来欺辱我们两个孤女。真是柿子捡软的捏,府学的教谕原来就是这幅德行!”
王段秋双眼怒睁,上前一步想要做些什么,凌舒景谷两人立刻挡在前面。
酒楼掌柜在一旁擦着汗,好声好气的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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