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酒楼的台上已经开始了另一个音社的演出,但很多观众频频看向台下众人,很少有人注意台上。
沈定溪望了望观众,再看看王段秋,只觉得她心思恶毒,这样当众对一个少女如此诋毁,是想毁了她。
也不知哪里得罪了王家,或许是气场不和,今日接连受王家的气。
沈定溪转头看向沈和薰,见她身旁的一位矮胖男子正在劝慰,而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此时皱着眉看王段秋。
她突然想起,沈定溪希望考入天清院,现在天清院的教谕来辱骂她,不失落才怪,恐怕内心已经有些怀疑自己。
王段秋冷笑一声说:“以你们姐妹的品行,做出这样的事也不为怪。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修乐不修德,必定无法在乐理上学成一番成就。”
说完,她似乎不再想纠缠,转身就要走。
周围的观众都在议论,沈定溪知道不能让她走了,否则沈和薰被安的罪名就难以洗脱。
她就要出言相激,另一道声音快了她一步。
“王教谕,你的说法不对,老夫想要与你理论一番,不知可否?”
一位四十多岁,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踱步而来,直接拦在了王段秋的面前。
“邵青先生!”王段秋有些惊讶,随即挂上了淡淡笑容,“不知邵青先生要与我理论什么?”
这邵青在城中有些声望,而且交游甚广,喜爱与文人雅士聚在一处品评时事,又很喜欢与城中名流大家交谈戏曲歌舞,这样的人有些难缠。
“哼!你说那小娘子改曲是玷污先贤,我却觉得改的好。你对古曲有没有寻根究底过?你可知道,古曲本就是经过历代的能者多次改编才成了现在的模样!”
听着周围又一阵议论声,这次是质疑她的话。王段秋面沉如水,“以前改编之人都是名士,现在只是一个孤女,如何能相提并论。”
邵青先生听着这话,气的胡子抖了抖,还要再和她理论,旁边突然掺进一个女声,“既然你认为我们姐妹二人品行不堪,于乐理一道成不了大家,那你就睁眼看着。”
沈定溪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旁,“这次祭乐节的赛事上,看我们姐妹能不能夺得一个头筹。”
这段话说的极大声,顿时整个酒楼又都安静下来,旁边台子上跳舞的舞娘舞步零散起来,不成样子,酒楼掌柜正直冲台上挥手让她们下去。
沈和薰跑了过来,有些担忧的低声说:“二娘?”
“没事!我自有分寸。”
王段秋哈哈大笑出声,“你们?夺得头筹?你不会以为比赛是小孩子的玩闹,任你游戏吧!”
那位邵青先生对着沈定溪轻叹,上前几步对她低声说道:“小姑娘,不要意气用事,今日同她理论即可,无需说下这样的承诺。否则她定会纠缠你们到底。”
沈定溪认真听着,而后道:“多谢先生!先生是真心为我们着想,但我忍不下这口气。还请先生期待,我们姐妹二人于乐理上着实很有天赋,是极有把握我才这么说的。”
邵青先生呆了一呆,第一次听人夸自己有天赋,还如此自信。他摸了摸胡子,走到旁边,显然是决定观看张望一番。
沈定溪厚着脸皮如此说,听的沈和薰脸都红了,她有些担忧但看着沈定溪还是没有说话。
原先同沈和薰说话的那个矮胖男子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问沈和薰:“沈小娘子,这是你妹妹?她说的头筹是指团体赛吗?那你可要劝一劝她,我们玉弦社虽然也希望能夺冠,但也不敢如此笃定,这般说话是要吃大亏的。”
这男子是玉弦社的社长,今日沈和薰找上门去,当场演奏了一曲,方社长见她灵气逼人,遂直接收入了社中。
他不认识沈和薰沈定溪两人,但经过这一番纠缠,也知道两人是谁了,现下心里有些后悔收了沈和薰入社。
沈和薰看看沈定溪,握了握拳,对方社长说:“我妹妹是为了我,我们可以报两人赛,必不会拖累玉弦社。”
听沈和薰如此表示,方社长又有些犹豫,只是两个小娘子而已,那王段秋如此欺辱,刚才他看了都有些生气。
今日这首曲子还是他同意沈和薰上台演奏的,现在王段秋也是在打他们的脸。
只是王段秋是府学教谕,还姓王,这登江府十个姓王的,其中有九个与旻州王家有关系。
实在惹不起!
方社长几经犹豫,理智又占了上风,到底没有承诺什么。
沈定溪看方社长的态度,觉得有些难办,其实她说的头筹就是指团体赛。
团体赛冠军奖励太丰厚了,个人赛什么得到京城大家的赞赏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身负一个资料库系统不缺教程资源,而且是领先几个时代的资源,也不必再强求名师。
而且团体赛是以全城热度取胜,各人赛是靠那些评审主管意愿评得,两者比起来她觉得前者更加公平,更加容易取得。
再有,王家若是想要给王段秋撑腰,她也不怕。团体赛是由府衙直接看管的,如今再没有比沈家三兄妹与府衙关系更亲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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