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秋儿就跑去后山拜祭师父。
回来后把最后一只母鸡炖了,再拔光篱笆里的菜叶子,简简单单炒个青菜,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然后就着炉灶里的火苗,把从来访者身上找到的,写有上山路径,且画的有她易容后样貌的纸都烧掉。
接着又检查了一遍包袱,摸了摸藏在身上的东西,还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看了看,这才迈出屋。
站在院子中央环顾四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这里是她跟随师父十六年来,住得最久的一个地方了,且师父的安葬之处,也选在后山断崖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继续待在这里,每日自得其乐,逍遥快活。
可惜那些人不给她机会。
察觉到院外又有人来访,沈秋儿仰天长叹一口气。
最后回望一眼这方小天地,她背好包袱,戴上帷帽,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门锁刚落下,便有一阵风从左侧袭来,她今日不愿再取人性命,更不想在门前留下碍眼的血迹。
故而脚步轻点,那人的长刀刚挥过,沈秋儿已然在几丈之外。
“追得上我就把东西给你。”
余音未了,她的身形已消失在几十丈外的林间。
那人见她轻功甚是了得,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她口中的“东西”,仍选择了提刀飞奔追去。
当然了,追肯定是追不上的。
不说脚下功夫如何,单说他被刻意引入的这片林子,就是个专门让人兜圈子的地方。
等他在里面绕晕了脑袋,终于琢磨出味道来,走回上山的那条路上时,那个戴帷帽的女子早已没有了踪影。
见人被甩开,沈秋儿继续挑着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路往下走,待快行至山脚下时,换了一条附近村民砍柴常走的道儿,脱了帷帽大摇大摆地往最近的村子走去。
她衣着朴素,身上却无乡野之气。
头发随意绑在脑后,显得很精神。一双杏眼这看看那瞧瞧,透出的只有轻快和自在。红色的发带时而随风飘落在耳朵上,更映衬得皮肤白皙无暇。
快走到村口时,见到一个一身短打,背着长剑,骑马而过的年轻男子,沈秋儿也没有回避,还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
自然到让人一点都怀疑不起来。
若问她为何能如此淡定,当然是归功于她师父选了个好地方。
自百年前起,锦山便是某个武林门派的盘踞之地,雄霸一方,声势浩大。
后因门派日渐式微,二十多年前掌门出事后,年轻的弟子一个个散去,老一辈的也一个个逝去。
就此整个门派彻底衰败。
不过人没了,山还在。
锦山名虽秀丽,山却并不秀丽,走势极为干脆利落,处处都是断崖峭壁,且留有许多旧时的迷阵和机关陷阱,实为一个不可多得的绝妙之地。
所以渐渐的,一些人便看中此处,纷纷上山选个角落安顿下来。
往来皆是江湖中人,藏龙卧虎,人才辈出。
那骑马之人看模样,若猜得没错,定是第二十五个上山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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