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未查清楚之前,闻风楼的人仍有可能随时上门,她必须打起精神提防着。

随意吃了些早点后,沈秋儿便回到自己住的小院,简单地洗漱了一番,然后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坐下,双眼无神地趴在石桌上。

本以为下山之后会过得很自在,没有人管她,也没什么人认得她。

不管那些江湖中人如何闹腾,也不管别人过得怎么样,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恨别离、生死仇怨,都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统统与她无关。

她只需要关心自己,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开心快乐,洒脱随性。

可现在的一切,跟她当初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不请自来找她麻烦,她却要为别人费心费力。

明明才到白家几日,说好了只是保护白锦芸,她却会担忧白家每个人。

虽然嘴上说的拿钱办事,但她想了下,如果白老爷不给她银钱,需要她出手相救时,她不一定能够做到袖手旁观。

打小只跟师父一起生活过的她,没有太多和其他人相处的经验,而且还都是一丁点功夫也不会的人。

她分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属于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也不知像这般下去,对她来说是好是坏。

小公爷来到小院时,就见她一脸的迷茫,显得整个人很没有生气。

他心里莫名生出些愧疚,打消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快步来到她跟前正色道:“有闻风楼的消息了。”

听到这句话,沈秋儿收起放逸的思绪。

“县城里一处普通的小院,有他们来过的踪迹。”

“莫非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小公爷盯着她看了片刻,“齐风刚回来,说清河庄的人在昨夜离开了石桥镇,结果在半路上被截杀了。”

“清河庄的人?”沈秋儿诧异,“他们怎么会被杀了?”

难道不是他们买凶,而是其他人买他们的命?

“有人检查过他们的尸身,认出了杀他们之人用的是何物。”

小公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不想知道杀他们之人用的何物吗?”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沈秋儿懒得跟他打哑谜。

“银月鞭。”

“不可能!”

沈秋儿猛地站起身,“绝不可能是银月鞭。”

将她拽回到石凳上,小公爷失笑,“我也知道不可能是银月鞭,你先别着急。”

“我问你,昨夜你跟那人交手之时,有没有用过银月鞭?”

“用倒是用过。”

仔细回想着昨夜的情景,沈秋儿这下反应过来了,“他每次躲开后都不还手……”

“他是在记你的招式。”小公爷接上她的话。

“若我没猜错,那人应该就是闻风楼的楼主,苏长庚。他不但认出了你是俞月,还用从你那学到的招式,杀了清河庄那帮人。”

“我听师父说,这个苏长庚是武学奇才,不管什么招式,只要在他跟前耍上一遍,他就能学得有模有样的。”

银月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使的,一招一式皆有它的讲究和路数,留下的鞭痕也极为特别。

也因此,师父以前血洗各门派时,虽杀干净就拍拍手走人,但是之后赶到的人,只要见到尸身上的鞭痕,就能分辨出来者是俞渔,用的是那根饮尽鲜血的银月鞭。

“他是怎么认出我的?”沈秋儿疑惑,“见师父使过银月鞭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在这世上。”

她说着看向小公爷,“还有你,你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这事容后再说,一两句解释不清楚。”

小公爷敷衍了过去,“我且问你,在你师父离世前,你未曾易容的样貌,有几人知晓?”

“我和师父,就我们俩。”沈秋儿答道。

“既然如此,问题可能还是出在银月鞭上,你把鞭子给我看看。”

反正已经摊开说了,沈秋儿也不担心他会抢走,抽出鞭子交到他的手上。

“你这是……”

即便猜到她为防止被人认出,会对鞭子做些处理,但当小公爷见到好好的银月鞭,被裹成了眼前这个样子,仍是半晌无言。

再看到鞭子上被匕首划开的那几处,他在内心感叹着她暴殄天物的同时,恨不能直接抽她几鞭子。

“我的祖宗啊,你就是要把鞭子裹起来,至少也要裹得厚实一点、认真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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