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大约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位于半山腰的一处小破屋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孩童哭声。

离小破屋不远的山脚处,是一间间的平层教师员工宿舍,被扰了美梦的老师们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就司空见惯,谁也不出门,只静等着那哭声间歇,就又各自梦会周公去了。

早上六点,19岁的大学生万扬拎着桶从小破屋里走了出来。

他关好门之后,就下山来到了教室宿舍旁的井边打水。

“吭哧吭哧”,他压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木架,才把那桶水给打满,正想提水走人,就看到一个男人从宿舍里走了过来。

这个提着桶走过来的男人正是他们土木专业的老师之一,张超。

张超哆哆嗦嗦地裹了裹身上的睡袍,略讨好似的问了句:“万扬啊,水打好了?”

万扬一看张超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张老师,让我把水倒进你的桶里也可以,不过嘛……”

张超当然知道万扬这是想跟他要劳务费,他脸色难看地哼了一声:“见钱眼开的玩意儿,走开走开,我自己压。”

“哎呀,老师,五毛钱换一桶水,你也舍不得?”万扬道。

张超装没听见。

有赚钱的机会,万扬哪儿能那么容易死心啊?!他打量了张超的睡袍一眼,佯装关心地说道:“老师,现在可马上就要深秋了,您看您穿的,也太单薄了,这要是因为一桶水再给冻出病了,多不划算呀?到时候可不是五毛钱能解决问题的了。”

万扬不说还好,一说,张超更觉得冷了,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他想了想,自己毕竟是脑力工作者中的佼佼者,犯不着跟个体力劳动者较劲,不就是五毛钱吗?

一咬牙的事儿!

万扬见张超从口袋里拿出了五毛钱,一把就抢了过来,生怕张超反悔似的:“老师,您真是太热心肠了,得,我这桶水给您了。”

说完,提起自己的桶,就把水倒在了张超的桶里。

腰包少了五毛让张超的心里很不痛快,有气没处撒的他,边提桶往宿舍走,边故意嚷嚷道:“万扬啊,以后对你弟弟好点儿哈,别动不动就打他,最近每次到半夜都能听到他的哭声,扰了我们大家的休息是小,虐待儿童可是万万使不得哟……”

万扬知道张超是故意的,也不理他,又继续吭哧吭哧压满了一桶水之后,就提着桶回了山腰的小屋。

上午的最后两节课是大课,几个专业的同学一起上的。

其实除了专业课之外,万扬并不喜欢这种大课的,但每次上大课的时候,他都会到。

为什么呢?

因为在这里的暗箱操作,几乎占了他一半生活费的来源。

讲台上,老师正一本正经的讲解马克思主义原理,故事极尽生动,辞藻极尽优美,嗓门儿极尽洪亮。

讲台下,坐在倒数第四排的万扬,却正在和旁边的男同学起腻,语言极尽低俗,辞藻极尽直白,嗓门儿极尽低沉:“昨天晚上想我了吗?”

这位刚成年的男同学,其实知道自己是直男,因为他面对着珠穆朗玛峰和大白馒头时,赫尔蒙是直线飙升的。

所以他肯定、笃信、坚定地知道自己不是gay。

可这会儿,当万扬的手摸上他的腿时,他的脸却红了。

哈啊

“男人嘛,都是靠下边思考的动物。”所幸不过是玩儿,又不用负责任,他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于是,他也同样伸出了手,摸向万扬的方向。

然而。

“啪”!

他的手被万扬用力打了一巴掌。

不明所以的男同学,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万扬小声说道:“傻样儿吧,着什么急啊?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呢!”

“怎么到这会儿了还没吃饭啊?”男同学刚下意识地问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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