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疾来得猛,睡前躺床上按摩也没有缓解,程衡下楼帮她买的止疼药,倒了一杯温水放桌上,她笑说:“我头疼又不是你的错,怎么感觉你怪内疚的。”

“是我没照顾好你。”程衡将脸埋进她的双手中,“我保证再不会有下次。”

“生病的事有时候不可人为改变,”她笑话程衡的幼稚,“撒娇也没用。”

抽回手,又道,“好了,别打扰我服药。”

没有胶囊包裹的白色药丸一看就很苦,林向月深呼吸做心理建设,“你别盯着我,快回去。”

被人看着更不想吞。

程衡摸摸她的头,走前不忘吩咐:“一定要记得服药。”

将白色的药丸从塑料壳里挖出,林向月看了眼昏眩的感觉又来了,她想眯一会再服。

夜晚只有挂钟的指针走动的声响,睁开眼,程衡帮她关掉了房间的灯,视线四处昏暗,展开手心忘吞掉的药丸化成黏糊的粉末,用桌上的纸巾擦了干净,外面楼上穿来咚咚的脚步响。

持续近一个多小时,再接着楼下客厅玄关传来开门关门声,林向月打开房门走出,月光皎洁,当初搬进来她感觉得到这儿的采光特别好,整个屋子被月光照得清晰。

客厅里没有人,她喊程衡,楼上也没人回答。

她一步接一步踏上楼梯,影子投在扶梯和台阶上扭曲,再又投上墙壁。

白天打扫干净的地板有重物的拖痕,顺着痕迹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房门尚有一条缝没有合拢。

她听见这栋楼不知哪户家里抱着哭泣的小孩在阳台上哄,夜半瘆人,自己的心跳砰砰砰打着节拍,还有那种作祟的不安分的直觉怂恿,她伸出手,迟疑又狠心地放门上一推

吱呀。

窗户大开,灌进的风撕裂蓝色的窗帘,还有未完全散出的防腐剂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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