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沉默了几秒距离晚七点半的飞机不到一个小时,时间紧迫来不及送王倩回家。

然而林向月觉得错过时间又怎样自己不可能眼巴巴地要回到牢笼。

她拍拍王倩的肩膀以示安抚,正要同意程衡首先真诚地开口:“我开车送你回家。”

表面上全然没在乎王倩对他的抵触。

林向月心想他确实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反而自己出于偏见心思狭隘。

“那就一起去吧。”

牵起王倩的手走出门,程衡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王倩三次回头楼梯道的感应灯散发橘黄色的光晕,延伸进下一层的夜色,三人的黑影投射于污迹斑驳的墙壁身后长得漂亮的男人和她对视脚步轻慢,冲她笑了三次。

每一次她的皮肤都会起细小的疙瘩本能地冒出寒意打颤。

她讨厌这个面善心黑的男人总算走完漫长的楼梯,却碰上熟悉的人进来楼道口。

“爸爸!”

来接人的王铭霖看她赖着林老师板起脸说:“你过来!”

她牢牢握紧林向月的手。

林向月轻推她的后背“别怕老师在你爸爸不会教训你。”

她仰起头,利用大人们难以抵抗的稚声说:“老师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我……”

王铭霖呵斥:“听话你别麻烦老师。”

他强行拽过王倩替孩子道歉完,看清林向月身后的人,做生意和形形色色的打过交道,竟然看不透这人的深浅。

转而一想林向月只是个小地方来的培训老师,她的交际圈肯定跳不出自身的阶层。

“爸爸……”王倩可怜兮兮地望着,眼睛里满是哀求。

他为了女儿硬着头皮问:“林老师,你要走了吗?”

林向月点头,“今晚的飞机。”

“一直以来多谢你对倩倩的照顾。”

“不算什么,我挺喜欢倩倩,你以后多抽空陪陪她。”

“给你的项链,你有戴吗?”王铭霖说着不自在地偏开目光。

项链被程衡丢掉了,即使这项链算是半买半送,林向月也不好说出实情,她思考找什么借口好,就见王铭霖扭别的神态,一下子怀疑对方会不会对她有哪方面心思。

“月月,这位你还没和我介绍。”程衡的声音打破胶着的气氛。

明眼见便知道王铭霖和王倩的关系,他这一问林向月顺着话题说:“是王倩的爸爸,王先生。”

王铭霖为自己刚刚对别人的忽视而尴尬,主动握手,“你好。”

“这位是我……我的老公,您喊小程就好。”

王铭霖啊了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当人家老公面泡人媳妇,幸亏没说出惹人误会的话。

林向月和程先生的礼貌浅笑像是对他的讽刺,他只想赶紧离开,客套说几句后会有期、下次有机会请吃饭云云,抱起女儿往停车的方向走得头也不回。

程衡道:“月月,我们送送倩倩。”

一想今后再见的机会渺渺,林向月同意。

回去和来时的路相反,见他们和王倩有话聊,王铭霖索性留王倩在路边自己先去倒车。

小小的身影看着林老师和那个男人并肩走来,几步远小超市的男老板坐门口摇一把蒲扇乘凉,电视机大声传出彩票开奖的报号,缺口的下水道旁长着一堆杂草。和半年来每一天的傍晚大同小异,她却感到天地骤变的难过,和喜欢的动画片某日突如其来的停播一样。

王倩瞪着程衡,是他的错,是他抢走林老师。

程衡摸了摸她的头顶,蹲下身和她视线平齐地说:“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林向月目光柔和地看这温暖的一幕。

“叔叔可以抱抱你吗?”似慈爱的长辈。

王倩往后倒退,而程衡已经搂住她比猫大不了多少的身体,小声地说:“小破孩,你没资格和叔叔抢。”

他笑了两声,“你的林老师会和我生出更可爱更聪慧的宝宝,岁岁复年年,她自然忘记你是谁。”

内心的一座孤岛仿佛由潮水淹没,无边无际的水爬上她的膝盖,漫进她的口鼻,她大口吐气呼气,冷得厉害,胸腔疼得汹涌。

发泄地狠狠咬住这个魔鬼的右手腕。

“倩倩!”林向月惊得要拉开她。

而一股怨毒的狠劲使她死不松口。

程衡的腕上已沁出血丝,他皱了皱眉,按照自己的力度一掌可以推开这小丫头,不过,呵

林向月生气了,“倩倩,你听话,快松开!”

她用力拔出程衡的手腕,“你怎么能咬人!”

“林老师……”王倩瘪嘴,哭着念:“林老师……”

林老师会不喜欢倩倩了吗?会忘记倩倩吗?

她双目失去焦距,呆呆的不知所措。

林向月只好赶紧送她上车,也没有和王铭霖提这事。

好好的告别,闹了这出,车走远,程衡叹息地说:“是我不好,明知道她不喜欢我,偏勉强抱。”

腕上的牙印青紫和鲜红的血迹混合,瞧着严重,林向月摇摇头,“那也不至于咬人。”

这小女孩脾气有点暴躁。

程衡得寸进尺:“你学生咬的,该你负责。”

林向月知他要闹花样,不吭声。

“月月,帮我擦下药水行吗。”

她当作没听见地转身走上楼。

晚七点半的航班十点到达海城。

驱车开往久林别墅,夜晚的山路能听见山中鸟叫虫鸣,路上起了薄雾,少有人烟的偏僻山庄幽森寂冷。

一切回到原点,外人对林向月的传闻,她出国疗养好了身体所以回来,可惜底子弱,不能出门交际应酬。

这栋别墅恢复它囚笼的功能,比林向月逃婚前的守备更严。

风凉,她搭着湖蓝色的披肩站阳台上眺望,四面环绕森林,穿插几栋红瓦房的其他房子,别墅与别墅之间相隔甚远。

程衡走过来抱住她的腰,亲吻她的脖颈。

她问:“你满意了吗?”

“月月,私自逃婚可想过后果。”

程衡嗓音沙哑,呼吸加粗,稍微一扯披肩滑落,他抚摸似丝绸滑腻的肩膀。

终有一天会到这步,即便自己抗争、逃避、躲藏……林向月望着群山,远方的天空如蓝色绢布,云层舒展,可漂流四方,她想伸手抓住一片云。

“别走神。”程衡低笑,“好戏才刚开始。”

“别……”她蹙眉,抓紧扶栏稳住晃动的身体,“别在外面。”

“市见你的第一面就想着像现在这样,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何苦忍耐这么久。

林向月不愿在这个地方,青天白日的露天阳台,过于羞耻。

她抵触得越激烈,程衡越不会放过,不由分说抱起她坐上扶栏,身后悬空,她恐高,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和僵直。

“求你了,放我下来。”她一只手扶住程衡的胳膊,另只手抓紧扶栏的侧沿。

失去反抗的双手再抵挡不住程衡的为所欲为,她的长裙大开方便之门,眼睁睁看着对方埋首欺辱。

……

羞耻和畏高的双重打击,让一向坚强冷淡的林向月哭着认错求饶。

程衡笑眼弯弯抱她下来时,恨不得和程衡拼命。

“是我惩罚的太过,”他搂住人轻声地哄,“下次挑个不高的地方。”

“你滚,”林向月彻底不顾及形象地手脚并用拍打。

短时间内她再不想上阳台。

这次把林向月刺激得过头,程衡很吃了几天冷暴力的苦头,虽说他甘之如饴,依然热脸往上贴。

回来不久林向月电话联系父母,赵美乐和林庆以为她是从国外刚回来,询问她身体的状况。

不想父母操心,她没有揭穿这个谎言。

闺蜜陈若雪去年年底结的婚,她当时在市没能送上祝福,程衡倒是以她的名义送了大礼,这次微信对话,陈若雪把程衡一顿夸,劝她好好过日子,夸得林向月心里一顿堵。

“你现在备孕了吗?”陈若雪话题一转,聊起怀孕育儿。

林向月:“……”

目前情况她不会想到这上头,随意应付这个话题。

稍晚些,程衡爬上她的床,“月月想生孩子?”

林向月手里的睡前刊物啪唧落地,“你胡说些什么!”

联想到自己白天的聊天记录,她怒道:“你翻我手机?”

他敢说自然敢承认,“我只是想了解你。”

林向月拉过空调被翻身,以背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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