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
希源高中部的新生入学一个月周一早晨全校师生操场集合参与升旗仪式。
旭日东升,露水未歇旗台上的三对少年和少女迎光站立白色的军装一丝不苟地挺阔,各个姿容较好个子高挑匀称。
其中代表升旗的少女最为突出,乌黑长发高扎成马尾,明亮的眼眸小巧的鼻梁,殷桃色的丰唇,皮肤白得无暇偏大的军装随着抬手的动作贴身紧绷地勾勒比同龄人成熟的胸部线条。
操场上女生们小声讨论她是不是有涂霜,带珠光闪耀那种。
这届高一新生第一次代表升旗因为这位少女的出色外貌引起事后诸多讨论。
高年级学长校园贴吧里发帖打听她的来历,不到一分钟数十人跟帖归总信息:
高一十班的班长、新任学生会成员林向月美术艺术生成绩优良希源初中部直升上来。在初中部便非常有名,各大校园活动经常有她的身影。
学校老师似乎都认识她进班第一天班主任刘怀安老师点名要她做班长。
此举一开始有同学不服气各个职位由大家投票选举凭什么一班之长走后门?
仅过去一个月大家彻底没意见,男生欣赏她的漂亮温柔,女生认为她成绩好不拉帮结派,优等生以她为中心探讨课业,差生看她从不多管闲事,各自两安。
她做这个班长挑不出错处,慢慢没人揪着不放。
班主任刘怀安更加满意,培养林向月做自己的左膀右臂,班里的大小事务大多数交给她管理。
希源高中部全封闭式管理,学生一个月月底才有一天离校的机会,所有学生强制住校,每个月由老师带队检查寝室。
刘怀安是个步入中年发福谢顶的男老师,他脑补以自己的形象去女生宿舍,画面实在不美观,每回让林向月代替他,和隔壁九班的女班主任一起查寝。
隔壁班的班主任姓夏,和刘怀安年纪差不多,不知是不是长期教语文的原因,眉宇总带着诗意的哀愁,娇小清瘦,看上去像三十岁出头的女人。
学校查寝专搞突击检查,或白天或晚上,出其不意防不甚防,学生根本来不及收拾,每次原形毕露。
夏老师说:“你看看,你们女生宿舍的东西怎么就比男生多几倍?!摆得乱七八槽,到处藏零食。”
林向月:“……”
常常身边只她一个女学生,自然她代表女生们挨批。
这次是夜晚统一熄灯后,她和夏老师拿手电筒检查,宿管王阿姨不甘寂寞跟着为伍,巡视完二楼的各个宿舍,王阿姨猫手猫脚走进这层的公立澡堂,突然爆发一声吼:“干嘛呢!干嘛呢!”
“大晚上不睡觉洗什么洗!”说着动作矫捷地伸手捞出衣服丢水池里,在女生尖叫声中将塑料盆朝楼下飞射。
楼下停车棚上日积月累已摆满宿舍阿姨飞出去的盆。
林向月看那个被飞盆的女生吓得缩脖子,柔声说:“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熄灯不允许洗衣服,不知道吗?”
她站在夏老师的背后偷偷使眼色。
那个女生聪明地反应过来,卖可怜的说:“我一直洗衣服没注意到熄灯了。”
林向月便对宿管阿姨道:“刚熄灯没多久,她可能真的不知道。”
夏老师刀子嘴豆腐心,看深秋夜冷小女生身穿薄薄的睡衣站着瑟瑟发抖,于心不忍地道:“下次注意点时间,快回去睡觉吧。”
老师都这样说了,王阿姨狠狠瞪一眼完事。
那个女生感谢地对夏老师和林向月点头,把衣服捡起来放进水桶,快步提着回寝室。
正要继续查寝,夏老师手机接到电话,嗯了两声道好,挂完电话说:“向月,男寝那边有急事需要老师处理,接下来你和王阿姨一起检查。”
她走得急匆匆,三人队伍少了一个,剩下的三层查得随意,很快弄完流程。
林向月回寝室,拿沐浴用品准备去澡堂,舍友们还没睡着,有的在玩手机,有的戴耳机听音乐,各自蚊帐后面一点亮光。
闺蜜陈若雪睡她下铺,按照往常陪她去澡堂。
夜晚人静,格子间多不断有滴水声的澡堂有些瘆人,陈若雪担心她一个人害怕。
走着问:“今晚抓到几个违规的?”
林向月选好靠里面的一格,挂好毛巾,“没有。”
顺便说起澡堂有女生洗衣服被王阿姨飞盆。
“你又帮着说好话?”陈若雪按下温水的按钮,传出水淅淅沥沥的声音。
林向月长叹,“不然呢?”
自来查寝招人恨,老师们倒还好,身份摆在那,她和大家同为学生,碍到别人的事,哪天被拉进角落毒打一顿算轻的。
她第一次查寝时,学校有名的一群不学好的女学生下课间将她围堵女生厕所,封锁出口,打头的高二学姐用脚壁咚她,要她识相点,别查不该查的宿舍。
预想到有这出,她冷静地说她身边有随行的女老师,若她退出,会另有老师补上,要是她在,至少可以帮忙求情和放风声。
学姐想想确实如此,为了这点便利,甚至和林向月这种优等生打起交情。
林向月查寝的任务堪比电影无间道,既要老师们面子好看,又要尽力关照同学,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认识了不少人。
和陈若雪闲聊一会,两人洗漱完回寝室,听到另外六个人在议论男寝。
“男寝怎么了?”陈若雪感到疑惑。
想到夏老师那通电话,林向月留心起这个话题。
“张刚和我发消息说,男寝有人组织卖烟被抓了现行,涉及好几个班。”回答的人是汪烟,口中的张刚是她的男同桌。
“胆子真尼玛大,”陈若雪佩服地竖拇指。
希源高中作为市重点高中,管理严格,进出校门一律翻查书包,未成年校内吸烟喝酒停课处理,夹带入校贩卖更不用说。
寝室长付圆奇怪道:“我们刚还说呢,到底怎么带进来,而且一包烟不就赚几块钱,值得冒险吗。”
汪烟噗嗤笑说:“才不是,按根卖的,五块钱到二十块不等,学校抽烟的男生不少,没有烟经不住诱惑,贵也得买。”
“按根卖?”最小的室友薛雨数着手指头,“假如一包烟十五块钱,一包二十根,一根五块,卖完一百块除去十五块的成本,最低赚八十五!我的天!”
陈若雪大吃一惊:“哪个人才想到的买卖,这不赚翻。”
几个人轮流一番感慨,这种事给她们平淡枯燥的学习生活产生不小的冲击。
林向月躺床上兀自思考,如果卖烟的学生涉及人数少还好说,要是学生数量大那绝对团伙作案,形成了成熟的纪律规模,哪里还能斩草除根,到时老师们有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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