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宇清听见小南口团勇报告村子被偷袭,心情非常糟糕。
“这个弟弟,从小惹事,按说这么多年也应该有点长进了,谁知道回来过个年还惹出这么个事情来!”牛宇清心里烦透了。
“去,把二少爷叫过来!”牛宇清决定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弟弟。
牛宇辉与牛宇清都住在大院里,院子是牛庚建造的,坐北朝南,占地很宽。院子四周围墙,外挖濠沟,设南门、西门和北门,三门均建寨门楼子,围墙四角建箭楼。院子内挖小湖,湖东一个小岛,岛上乃是武器库房。北面共有四进院子,乃是家眷生活区域,南面三进院子,是家丁住宿和会客的地方,南门左右建有马厩,其规模虽不算大,但兼具生活和防卫功能,是远近修建最完善的寨子之一。
牛宇清在南面大堂,来回踱着步子,正在生气。
“大哥!”牛宇清在后院,听见家丁说大少爷叫自己,问了家丁,才知道原来下庄寨偷袭了小南口,大少爷正在生气呢,急急忙忙赶过来。
牛宇清见了弟弟急急忙忙的样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办事还这么毛躁!”
牛宇辉刚来就被大哥训,知道大哥心情不好,忍着不好回话。
“下庄寨今天上午偷袭了小南口,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说,准备怎么办?”牛宇清没好气的问牛宇辉。
牛宇辉耐着性子,“大哥先别生气,事情到底如何,等我们问清楚再说。”牛宇辉安慰道。
“还有什么可问的,人家死了人,要找回公道!”牛宇清说道,“当时就说各让一步,既然别人来了,就是讲和的,没道理还折辱人家,闹出事来,如何收场!”
牛宇辉听大哥只顾埋怨自己,也不论当时自己是为了寨子好,更何况,当时也是经过大哥同意的。心里没好气,也不接牛宇清的话,转头喝问小南口团勇,“好好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团勇见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没有好脸色,战战兢兢,将上午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讲了一遍。
牛宇辉听出了一些端倪。
“想不到下庄寨这次办事居然这么利索,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将六十多户的村庄打劫得干干净净,居然还没有多大伤亡。”牛宇辉赞叹道,“看来下庄寨有人才啊!”。
“别人是早有预谋,就是为了给咱们一个教训呢!”牛宇清没好气地说道。
牛宇辉脑子转的快,听大哥讲预谋的事,不禁问道,“大哥,你是有什么消息吗?”
牛宇清被二弟这么一问,愣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牛宇辉,“你是说下庄寨真的是早有预谋?”
“是不是早有预谋我也不敢下定论,但此次行动,准备之充分,计划之完备,行动之迅速,三五天肯定准备不了的!”牛宇辉看着大哥,“但如果真是早有预谋,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
牛宇清经二弟这么一提醒,虽然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总认为下庄寨可能并没有这么深的算计,毕竟以下庄寨的实力,是无法撼动牛家寨的。“二弟莫不是为了摆脱责任,故意危言耸听。”牛宇清想到。
牛宇清看了看牛宇辉,“下庄寨到底是不是先有预谋,眼下我们不得而知,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贸然处置,牛家寨的百姓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咱们再不能没事找事了!”
“大哥,咱们不找事,挡不住别人找事!再说,耽于太平,迟早没有太平,父亲当年要不是积极进取四出征伐,哪来我们现在的好日子啊!”牛宇辉急忙反对,“依我看,我们现在不如趁其未成气候,捣其根本,拔了下庄寨,免得姚洪恩再耍什么诡计!”
“你是说我安于享乐不思进取?”牛宇清听了弟弟的话更加生气了,自己主持寨子事务,不少人内心不服,认为自己就是命好,牛宇清对此非常反感。
“上次听了你的,你看闹出多少事来,”牛宇清很不耐烦,自己的主意总被二弟反对,知道的还说是自己爱护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没主意的人,“这次听我的,事情因你而起,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就别管了!”牛宇辉没有给弟弟在说话的机会,“你走吧!回去好好反思!”。
牛宇辉被大哥一顿抢白,又不让自己插手,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在牛家寨,虽然说自己是二少爷,可又是牛宇辉感觉自己和一个普通的庄里少年其实也没有根本区别,庄内既无自己的个人财产,庄内事务什么都是大哥说了算,容不得自己插手。关键这个大哥,牛宇辉也从内心里觉得,没有多少能力,要不是碍于是自己的大哥,牛宇辉绝对不会听命于他的。今天,明明自己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偏偏大哥听不进去,还被训斥一顿,牛宇辉怎么想都觉得憋屈,悻悻地回到自己院内。
妻子李彤月正在逗弄三岁的儿子。
“相公,你看,大嫂给虎头找的衣服,”李彤月没注意牛宇辉生气的样子,抱着虎头给他看,“这可是玲玲小时候的衣服呢,正宗的洋布,大哥专门托人从扬州带回来的呢!”
话还没说完,李彤月这才发现丈夫脸色并不好看。
牛宇辉本来就在气头上,见自己小孩穿人家的旧衣服,妻子还当成宝贝一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咱们的小孩,就只配穿旧衣服?”牛宇辉恶狠狠地对李彤月喝到,“以后咱们的小孩,哪怕穿差一点,不许再捡别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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